太监领着长生见来,她坐在那没有动,冲着人笑了笑,苦涩无比。
长生心中一痛,弯腰拱手:“给皇后娘娘请安。”
两人也是许多年没见,当初陈岫然意气风发,只想着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将家族重担承在身上,同时也是异常骄傲,觉得像自己这种天之骄女,能配的就只有天之骄子。
少年的确是意气风发,直到不断的走,撞了南墙,却终没有回头的地方办法。
她抹着眼泪,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轻声说了句:“还请大人帮帮我,帮帮我苦命的孩子。”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长生走时她尚未出嫁,如今回来了想看看她的孩子,却只能从冰冷的字句当中寻找踪迹。他亦是难过,抱拳拱手:“微臣一定会查明此事的。”
陈岫然看着眼前的男子,身材极为高挑,肩膀宽阔,面容坚毅,倘若是现在的自己定当将其当作是良配,可当初的自己不知为何迷了心,一门心思入宫。
少年心高气傲,终被生活打磨。
她垂下头去,轻声说了一句:“多谢长生哥哥。”
那句长生哥哥仿佛从过去而来。
长生身子一震,一言不发。
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四下上前有人,就那般静静的站着,永远都是那般的距离。
想要查其中有没有猫腻儿复杂却也简单,能够前往凤仪宫的无非就是后宫女眷以及宫女太监,宫中妃嫔首当其冲是怀疑的对象。
其中最值得人怀疑的就是宸妃,如今已经被禁足起来了,而且其父贾士缘被弹劾,被陛下罢免了官职,雪上加霜,一度让人觉得痛失圣心。
这被禁足之后,待遇瞬间就减了下来,平日里的饭菜也有人克扣,亏的已经开春不需要烧汤婆子,平平常常倒也不冷,躲在自己宫中照样度日。
温黁见人在院子里面给自己做了一个秋千,好像回到了过去,在那小小的院子里面,所能看见的自然也只有上方的天空,以及墙外看不见的景色。
这自顾自的玩着秋千,便瞧见其君从门口回来,手里端着东西。
其君端着的是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饭菜,脸上有不平之意,却又怕小姐看见了心里难受,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奴婢方才去做了点针线活,见然耽搁了去取饭菜的时候,如今都有些凉了,奴婢去热一热。”
温黁见她还给自己留面子,当然不会戳破,温柔的笑了笑:“去吧。”
如今事情还没已经定下,御膳房就敢如此作贱自己肯定是得了谁的授意,定然是皇后。
那人该不会真的以为是自己害死她儿子的吧。
温黁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去主动害人,尤其是那无辜的孩子,再者说那终究是徐乔的孩子,爱屋及乌也下不去手。
这一次,分明就是有人想要一石二鸟。
这天花势必要从宫外弄,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必然是要与在宫外有极大的势力,有人暗中支持。
白昭仪虽然很像是那个一石二鸟的人,但是她家中只有一个幼弟,没那个能力。钱才人得父亲是大理寺卿,徐乔心腹,也不大可能。青樱那就更不可能了,一门心思了搂着她女儿过日子,根本不掺合这些事儿,何况那还是她丈夫妹妹的孩子。
后宫就这么寥寥无几的人,倘若不是后宫中人,那么就和前朝扯上关系。
温黁想到了一个人,和安。
这般刚刚生出一个念头,就听外边一阵操场,原来是有个太监吩咐侍卫将紧闭的宫门打开了,紧接着就高声在那说:“奉皇后娘娘之命,捉宸妃贴身婢女其君责问。”
紧接着便有许多的太监冲了进来,进屋去抓人,温黁顿时瞪大了眼睛,如何能看着人去抓,赶紧挡在其君身前,斥责道:“放肆!本宫跟前的人,你们这群阉人也敢动?!皇后想要捉拿本宫跟前的人,可有什么凭证?”
然而就连她也被那群太监给捉住摁倒了一边,领头的太监趾高气扬:“宸妃娘娘,您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在奴才面前摆什么主子谱?”说完之后招了招手,其他人放开了温黁,将其君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