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娅丹先走一步出去,沈悦然看着朱俊峰那不放心的神色,安慰道:“别担心,我还能被人欺负去。” 朱俊峰换上笑脸,“刚把我吓一跳,我还以为我给你惹事了呢。” “对了,你那老同学叫什么?”沈悦然寻思着问道。 “温格。” 朱俊峰回答倒是简洁。 “温格!”沈悦然诧异了,温格跟自己虽见过面,但却不算熟,那个暑假他跟他们不过待了几天就回了B市,唯一有关联的就是他们之间有一个周越。 朱俊峰看她表情,半天也不见说话,心里也有些吃惊,温格是 B市数得上的公子哥,跟小悦八杆子打不着,“你认识吗?没听你说过啊。” 沈悦然也不回答,“我走了。” “注意安全,有事给我电话。”朱俊峰叮嘱道,送她到门口。 “好,你回去吧。” 沈悦然刚走,朱俊峰就接到温格电话,“我在‘醉春风',你也过来吧,我约了周越,一起过来聊聊天。” 午后,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 周越放下笔,拿起振动的手机,是发小温格的电话。 “大忙人,有空吗?” 周越听温格说话的语调阴阳怪气的,不由无奈一笑,到底有了歉意,回国这么久只给家里打了电话,这些朋友却是一个都没有联系,“嗯,怎么了?” 温格怒了,“你说说你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下,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了?再说了你为了那个秦冉回来,到底找到她没有?那个叫沈悦然的是不是她啊?” 这连珠放炮还是那个手段狠辣做事果断的温格吗?周越手搭在桌上,被惹笑了。虽然城墙修复工作已经进入正轨,现场也有负责人盯着,他在这一块的工作已经没那么紧张了,文物展宋瓷这一块又提上日程,手头的工作并未减少。而沈悦然,…… 温格见他沉吟良久不语,只得又道:“好了,知道你忙,不过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出来见个面吧,我刚约了朱俊峰,你不是说想见见他。” 周越展眉一笑,“你来S市了?那好,把地址发我吧。” “我借口过来办点事才得了两天闲,你有天大的事都给我放一放。”说罢得了他的回答便爽快地挂了电话。很快进来一条信息,是温格分享的地址,附了一句“上好的碧螺春。”。 别人对周越的印象首先便是清冷。深知周越的就知道他不仅毒舌,打架也很厉害。 周越回了一条信息打趣温格,什么时候爱上喝茶了,不如点两瓶水,免得白白浪费了好茶好水。 温格自然知道周越笑话他附庸风雅,便回了一句要不是照顾你这个老古董,谁喝那洗叶子的水!! 其言之灼灼,好像他周越真的爱茶一般。 话又说回来,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三个人年岁不相上下,挑了一间清室真就像模像样的坐着品茶闲话。 周越大三那年交换生出国,一待就是八年多,若不是那张照片,怕是还在国外寻寻觅觅吧。一年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跟温格见面聚聚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好在也不会觉得生分,毕竟同在一个大院长大,小时没少干架,为一个鸟窝都可以“兵戎相见”,朱俊峰又是个健谈之人。 “温格,上次你好端端问那姑娘是谁,怎么回事?”朱俊峰虽知温格不缺女人,但这莫名其妙关心别人老让他觉得不放心,再说沈悦然于他就像妹妹一样,他舍不得让别人欺负去。 温格放下茶杯,笑得肆意,指着周越道:“是他,不是我,阿俊你看我那是什么眼神啊!” 周越给朱俊峰续上茶水,笑道:“这事多谢学长,她是我的一个故人。” 朱俊峰奇了。 “你不知道,周大公子可是个情种,这不一见钟情,便找了人家八年。”温格不待周越解释,自己就先按耐不住说了,“阿越,那个姑娘是不是秦冉啊?” 朱俊峰惊了,“真的,假的啊!秦冉又是谁” 周越看着窗外一时失神,他和沈悦然之间到底隔了太多事,即使见了也仿佛隔了山岳,她的心已经把他关在外面。然而,也总算找到了她。 沈悦然来到咖啡厅,侍应生将她领到一处比较隐蔽的位置。 “不好意思,久等了。”沈悦然向赵娅丹致以歉意,一边拉开椅子坐下,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侧,抬头对侍应生说道:“一杯水,谢谢!” “沈小姐,很高兴见到你。”赵娅丹露出亲和的笑容。 沈悦然不知她所谓何来,也不知从哪打探到她的行踪,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面上却不显,便开门见山道:“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相亲的事,我都知道了。”赵娅丹说话也不含糊。 沈悦然却笑了,“付子安告诉阿姨的?” 赵娅丹摇摇头,“他可嘴紧得很,不过你别紧张,他要和谁好我可管不了,只要他喜欢就好。” 沈悦然倒也并不紧张,却是惊讶于像付子安这样的家庭还挺民主。 “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赵娅丹顿了顿,“子安也不算小了,我们也希望他尽快成婚,收收心。” 沈悦然自然知道婚姻对于大家族的利益有些特殊的帮助,她倒不好说什么,只是不明白这些话为什么对着她一个外人说。 “沈小姐,不知能不能答应?”赵娅丹见对方不接话,问道。 沈悦然静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阿姨,您可能弄错了,我跟令公子并不熟。”所以何来的谈婚论嫁,她总不能因为付子安看上她便许诺今生,何况付子安颇多风流韵事,于她自然不是上上之选。 赵娅丹端起咖啡浅抿了一口,“条件沈小姐随便开,我一个做妈妈的,他既然喜欢你,我只愿他开开心心的,我们付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沈悦然无奈地笑,这家人还真是一个性子,都有些自以为是。 因为孟瑶家里与付家有生意上的来往,她倒是听得孟瑶谈起付氏的董事会私底下对付子安这个大股东有颇多不满,觉得他浪荡不羁不务正业,实在有损付氏的面子,难道如今要借由婚姻来改变一下形象,却不知为何偏偏挑上一无所有的自己,不可能因为付子安如今对她有几分好感,这实在不足为信。再者虽然付子安的母亲嘴上那么说,瞒着什么想法却不得而知,除非她知道自己是秦家的人,但至从八年前自己就不与秦家往来,对她身份来历知晓的却少之又少,难道真是因为那张照片,然而到底时间对不上…… “阿姨,我对您的建议毫无意向,”沈悦然微笑拒绝。 赵娅丹持着杯打量她的神色,确定她说的是真话,方缓缓放下杯子,像是无意般说道:“哦,是吗?不过秦家却很愿意……” 沈悦然没想到秦家却如此卑鄙,她早已与秦家断绝关系,如今却要拿她来交换利益了。 沈悦然脸上的薄怒一闪即逝,拿上东西站起来,稳了稳情绪,说道:“只怕会让你们失望。抱歉,我先走一步。”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飞飞扬扬渐渐就大了。 周越临窗,正欲起身关上,一抬头就看到远处冒雨前行的身影,便顾不得关窗,对相谈正欢的二人道:“我先走,单由我买。” 温格等还不及开口,周越已经拉开门大步走了,转过走廊很快就沿着木制楼梯下来。 侍应生迎上来,周越把卡递上,说道:“麻烦,一把伞。” 到底是私人会所,服务还算不错,周越穿过回廊走到门口时,一个侍应生已经撑开伞在等候他,“先生,您的伞。” 周越接过伞,闪身进雨里,快步走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