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身边那么多人同时死去,也是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柳夫人见柳小候爷怔住了,知道他还在后怕,心里心疼极了,同时,又暗骂柳候爷惯着儿子,不肯督促儿子好好学武,又觉得宠得儿子无忧无虑世事不谙的性子自己也有份,也后悔。
当初,就是想儿子远离世上一切纷争,什么都不知道,快快乐乐过一辈子的。
唉。
“阿来告诉我,你是想去西州寻一个姑娘?”
“阿来?”听到阿来的名字,柳小候爷不由得拔高了声音“阿来没有死??!!”
“他没有死。他是伤得很重不能动弹,但是身子骨毕竟比较强健,在床上躺两天已经醒过来了。”
柳小候爷听闻恨不得马上去看阿来,当时他见阿来那个样子,以为他必定活不成了。
“还有其他人活着吗?”柳小候爷抓紧柳夫人的手,希望再能听到一些好消息。
柳夫人摇摇头。
柳小候爷脸色暗了下来。当时所有下人都将他围起来保护,抵挡着黑衣人的全部攻击,那些黑衣人出手必是杀招,就像是专门的杀手。
这时大夫进了门,看看柳小候爷的四肢,胸口,再把把脉,笑着向柳夫人汇报道:“少爷已无大碍,再卧床静养半个月即可,老朽开的药,每天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来服,不可忘了。”
转头又说一些注意事项,柳夫人和玉兰细细地记下了。
柳小候爷刚才脑袋还有些晕,现在完全清醒过来,想起昏过去之前,救了他的那个人,那个白衣姑娘,心头怦怦直跳。
“娘,你找到我时,身边有没有什么人?”
柳夫人见儿子那紧张的模样,不由得暗笑,男大不中留,儿子也学会喜欢姑娘了。在儿子昏睡时,她已经看过被儿子放在行李里卷起来,又用防水牛皮袋包裹好的画,那画上的女子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明眸如水,明艳得不可方物,但又艳而不娇,清而不媚,儿子果然好眼光。
更神奇的是……
“有啊。我带人赶到时,一位白衣姑娘正在给你疗伤。那姑娘长得很美,特别美,就像高山上的雪莲花一样。要不是她给你和阿来喂了血蛇丹,你们都好不了那么快。这两天,我整理你的行李,发现里面有一幅画,这画上的人啊,和那姑娘……”
柳夫人故意停住,见自家儿子睁开眼睛,手握成拳,显然是紧张极了。
“娘,和那姑娘怎么样?”柳小候爷心脏都快跳到嘴里,快控制不住了。他有强烈的预感。
“和那姑娘啊,一模一样。”
啊啊啊啊,柳小候爷受不了了,他想的是,救他的真的是她,昏过去之前看到模糊的影象果然不是幻想。原来她的武功那么高!好厉害啊!可是转念又一想,那时候的他形象非常不好,脸全是血污,衣服被刀剑割得破破烂烂,自己那个狼狈的样子居然被她看见了!这可怎么了得!
“咚!”柳小候爷又晕倒了。
柳夫人实在想不到会这样,她连忙掐他的人中,也掐不醒。
又是叫大夫,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柳小候爷又做梦了。
梦里,他站在一旁,看着他心爱的白衣姑娘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个他。
她先是蹲下来,伸出食指放在他的鼻子端试探下了鼻息,然后玉手又轻轻放在他的胸口,感受到还有心跳,红唇微启道:“你怎么惹到黑煞会了,他们行事不眠不休,非把目标杀掉不可,嗯,有点小麻烦。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就贡献一颗血蛇丹给你吧,以后若见到姐姐,可要乖乖听我的话哦。”
站在一边的柳小候爷贪婪地看着那姑娘的脸容,听了她的话,觉得她可爱极了。还姐姐呢,说不定他比她大呢。
那姑娘掏出一个银白瓶子,从中倒中一颗红冰冰的极为好看的珠子,一看躺在地上那个小候爷的脸,妈呀,脸上左一块右一块,全是被溅上去的血水,那姑娘很顺手地扯下小候爷身上干净的一块衣摆,抹去小候爷脸上的血。
站在一旁的柳小候爷俊脸又悄悄地红了,刚刚,她说他长得好看吧,他没听错吧,可是,他满脸血污,自己都觉得又恶心又丑,她怎么会说他好看?
瞧她也不是嫌弃地很干脆地抹了他脸上的血污,将血蛇丹喂入他的口中,接着双手竟然凝出一团蓝色的火苗,按在地上的小候爷的胸口。
疗伤。柳小候爷脑中崩出这两个字。
可是好奇怪,她手掌竟然能凝出蓝色火苗,那是什么功夫?
她功夫那么高,自己功夫那么渣,怎么办,有点自卑的感觉?
咦,她站起身,怎么准备要走了?
站在旁边的小候爷顾不得娇羞自卑等等一切说不明道不清的复杂情绪,冲上去,想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但那姑娘突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