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生冷笑，“合作？你我之间究竟谁掌握主动权，你不知道吗？张常氏，我最后警告一句，若是你再胆敢对敏敏做任何事情，我曹明生会让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所以，小郡爷是真的动了凡心。”

“是，动了心，还动了情，所以你最好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若她有半分的不如意，第一个下地狱的我保证是你那一双儿女。”

常氏攥紧帕子，气的抖个不停。

没曾想竟然弄巧成拙，真的给那死丫头找了一个要命的靠山！

张敏敏在常氏气呼呼走进院子里之后才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望着刚刚曹明生站的位置，心里乱糟糟，咔嚓一声，折断了手边的灌木。

寺庙里很安静，安静到张敏敏都认为没有人，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总之四周静悄悄的，满眼都是绿植，干脆坐了下来。

“是，动了心，还动了情，所以你最好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若她有半分的不如意，第一个下地狱的我保证是你那一双儿女。”

曹明生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背对着她，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神情，也不知道这句话里面的真假。

也不想知道，不想。

张敏敏觉得很累，靠在树藤上闭上了眼睛。

但是一闭上眼睛，那些不堪的回忆就像是潮水一般地涌了过来，涛涛的卷浪将她吞噬，她感觉到呼吸一点一点地被夺走，她的生命跟沙漏里的沙似的一点一点地在流失。

“跪下！”

大厅里并没有因为深夜而变得漆黑，相反点上蜡烛的大厅堪比白日。

她不跪，却被人硬生生地打在膝盖上，重重踹在了地上，双膝磕地的一瞬间是心碎的声音。

“我不嫁，今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嫁！”

“混账！”

那个被她叫了十八年爹的男人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她趴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你不嫁，难道你是想让我们阖府上下全都因为你的任性而丧命吗！我今日也告诉你，这个亲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不然，你就是想看我死，想看你爷爷死，想看你哥哥死！”

她笑了，笑的凄凉，笑的张狂，笑的撕心裂肺，红着眼，冷着声，好像第一次才认得这个叫了十八年爹的男人的面目。

“你不是怕我们死，你是怕你自己死，你是怕你那三儿子死，你是怕张家的荣誉毁在你的手中，你无颜去面对列祖列宗！”

她咬牙从地上爬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就出了家，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最疼惜的三儿子在外面都犯了什么罪，你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蛮那点龌龊的心思，你的、”

啪！

“混账！”

怒火之下的巴掌使劲了全力，刚爬起来的她再一次被打的趴下，这一次从嘴角里渗出了血，胸腔里什么东西直接成了渣渣，再也愈合不了。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口口声声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以为，你真的觉得你以为的那些就是对的了吗？糊涂，愚蠢，天真！你看到的只不过就是表面，实质是什么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你性情如此倔强，简直像极了你娘，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准你说我娘！你有什么资格说她？！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抑郁而终，要不是你，她怎么会那么年轻就撒手人寰？你有什么资格说她，你没有资格！”

“别逼我打你，你个混账，这些年，我算是白养你了！你不就是想看我们死吗？行，我成全你，你可以不嫁，但是我保证你不嫁的第二天看到的就是我们的尸体，你爷爷的，你哥哥的，在这个家，你最在乎的不就是他们两个人吗？我这个爹在你这里又算得了什么？你是巴不得我死才好吧！”

“想让他们死吗？嗯？”

她的下巴被捏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只有一个想法，不能死，爷爷哥哥不能死，谁都不能死……

“我不管是谁告诉你的这些，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这门亲事成不成在你，阖府人的性命，张家的荣耀都在你的手里，其中的分量你自己掂量清楚！”

冷，声音真是冷，周围真是冷，那个夜又冷又漫长。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春杏在那夜之前就回了老家去照顾生病的母亲，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是吗，一套接着一套，她脸上的巴掌印刚消下去就被闯进来的人强行喂下一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