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六章(1 / 1)逢春首页

见到徐程域,见微立马告假说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徐程域准了。  “他、他怎么了?”童雪疑惑,刚刚还好好的呢。  “不知道。”他现在没心思管他。  “哦。”童雪闭嘴不再多问,她看出来了,他确实心情挺不好的。  刚刚徐程域已经冷静了不少,婚姻大事,他觉得怎么着也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她要是不愿意,他说什么也会给她推了,她要是愿意,他、他……他还没想好童雪人就到了。  “想成亲吗?”  “什么?”童雪这不是惊讶,她是没听清。  “我问你,想成亲吗?”  “什么?”这回是真惊讶,不是没听清。  “我问你,想成亲吗?”徐程域倒是不厌其烦,毕竟他还没想好若是她想当太子妃,他该怎么办。  “和你?”天地良心,这真的是童雪下意识的反应。  徐程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了片刻,随即嗤笑道:“我疯了吗我?”  “……”地缝呢?地缝在哪里?她要钻进去。  气氛有点尴尬,不过徐程域发现童雪还真的自带调节他心情的功能,干咳两声,“那个,太子想立你为侧妃,你什么想法?”  童雪大吼一声:“我嫁!”  徐程域蓦地看向她。  “……个球啊。”  妈的,这死丫头。徐程域的小心脏慢悠悠落回原地,转而又想到之前,小心脏又飘了起来,“怎么?想跟我成亲啊?”  童雪蹬蹬跑到他面前,踮脚抬头,抿嘴勾起嘴角,从牙缝中挤出五个字,“我疯了吗我?”说完就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童雪跑得虽快,腿也不短,但徐程域练家子的,真要追的话,不用费力就能追到,只是他没动。他在想刚刚瞬间充盈他鼻息间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是西瓜的味道吗?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西瓜?不对,前些日子宫里好像送了些过来了,不过这冬天的西瓜——也这么甜?    童雪生气了。这是徐程域后知后觉到的事实,不过童雪气归气,这个“气品”还是挺好的,她不迁怒,只专心致志气惹到她的人。比如,你看见微是他的人,她能跟见微有说有笑,但一看到他立马拉下脸。想什么呢你?居然还在想她的优点?徐程域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过她到底气什么呢?气那句“我疯了吗”?那她也找补回来了呀,还说完了就跑,还害他一天吃了不少西瓜,过季的西瓜又酸又涩,他差点吃出心理阴影。他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居然还给他闹脾气?!  看了眼院子里脸盖书靠在摇椅里晒太阳的童雪,坐在树上的徐程域冷哼了声,吃他的住他的还晒他院里的太阳,还敢给他脸色看!不过这话,徐程域直觉不能当面跟她说,他还真怕她一个冲动就去给太子当了侧妃,见微说把女人逼急了的话她们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太子对他不仁,他可不能对他不义,就她这样的将来在后宫绝对是祸害后宫的料。  “王爷、王爷——”见微在树下找人。  徐程域轻跃下树,不悦道:“吼什么呢你?再大点声,整个永安都听到了。”  见微委屈地低下头,他已经够小声了,就差用气音喊了。  徐程域快步往前走,假装从树上跳下来的不是他,“找我什么事?”  见微:“……不是您让人找我的吗?”  徐程域蓦地停下脚步,望着听雨轩的院墙,再望望他刚上的那棵树,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他居然连树都上了。  “童雪生气几天了?”  “四天。”  徐程域瞪他,“你这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你已经阴阳怪气四天了。  “记错了,四天半。”徐程域愤愤地转身,继续走,这么能冷脸,夏天都需要不用冰了。  见微追上去,“殿下,你到底说了童姑娘什么呀?”  “说了什么很重要吗?”  “重要啊,您说出来我才能帮您出主意啊。”  “你能出什么主意。”  “……”那您叫我来干嘛。  徐程域干咳一声,“先说出来听听吧。”  见微忍住想咆哮的冲动,暗自吐气,“王爷,您得先告诉我,您到底说了童姑娘啥,我才能对症下药呀,下药不难,但只有对症了,才能药到病除。”  徐程域皱眉:“一定要说?”  见微点头,“一定要说。”说实话,他还真有点好奇那天他离开后王爷到底对童姑娘做了啥,估摸肯定很过分,毕竟童姑娘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眼见着不采取点措施,童雪那儿他还真没辙,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完了完了,凉了凉了。”这就是见微听完整段故事后的全部想法。  徐程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这么说有问题吗?就算有问题,那她也给我怼回来了啊。我都没生气,她有什么好气的?”  “王爷!我的王爷呀!这个账不是这样算的,这话也不是这样说的。您等着吧,等到以后童姑娘老了,肯定还会拿这话念叨你的。”  “不会吧,你那说的是一般姑娘,童雪可是能上战场的姑娘,她和别的姑娘不一样。”  “再不一样,童姑娘也是姑娘,您就等着瞧吧。”  徐程域一巴掌拍在见微脑袋上,“你说的主意呢?主意就是训我?”  见微捂住后脑勺,“道歉,道歉,现在唯一方法就是好好道歉了。”  “没有不道歉的方法?”  见微摇头,“没有,王爷您就是打我我也要说,您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童姑娘多好看啊,还有才华,还不矫情,这样的姑娘多难得,连太子都想立她为妃。您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亏不亏心啊。  “蠢货,那太子要立她为妃能是看上她好看了吗?”  “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要是童姑娘满脸麻子眼如绿豆腰如水桶,太子是绝对不会想娶她的。”  “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的就是对的吗?”不过话虽这么说,徐程域在心底还是赞同他的,如果童雪满脸麻子眼如绿豆腰如水桶太子还想娶她,那就是太子疯了。  道歉就道歉吧,这童雪的冷脸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扛不住他认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见微给徐程域提供的道歉方针为三个字“买买买,”第一买,买胭脂,第二买,买衣裳,第三买,买首饰,还说没有姑娘能抵得住这“三重买”。徐程域对此将信将疑,童雪不是讲究这些的人,不过看他说得头头是道,还是打算试一试,毕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当徐程域看到童雪盯着那些衣裳脂粉不转眼并且立刻对他笑脸相迎时,他摸着下巴,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姑娘。早知道这么容易,他早就买了,还上什么树啊。  徐程域威胁见微,“我爬树的事,你不许跟任何人说,说了你这辈子就别想见着俸禄的面了。”  “不说不说,打死我都不说。”  威胁完毕,徐程域心情颇好,毕竟时隔五天徐程域终于看到童雪的笑脸了,乐呵呵的问道:“看不出来啊你,你怎么会懂这些?”  见微邀功道:“为王爷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  徐程域笑,“好,做得不错,赏了,上回从汾城带回来的几匹好马,你去挑一匹。”  见微大喜,“谢王爷!!!”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上等佳品啊!  “欸,你这么懂如何哄姑娘,那男人呢?这‘买买买’在男人那里可行不通吧。”  古人有句话叫做得意忘形,得意的见微完美的表演了什么叫“忘形。”  “男人嘛,那就更简单了,四个字,吃、喝、嫖、赌,吃喝解决不了的,带上后俩,四管齐下,没有拿不下的,就上回童、童……”见微猛然反应过来,悬崖勒马,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马已经奔下去了。  徐程域眯起双眼,“说啊,接着说啊。”  “……”  “童雪的那套‘吃、喝、嫖、赌’的理论,就是你教的吧,我说呢,让你去查,半天都没动静,原来案犯就是你啊。”  “……”  “我说你成天琢磨些啥呢你,我看你得好好跟知著学学,多看点书,少整些没用的。”  见微小声道:“您刚还说我做得不错呢。”  徐程域瞪他,“还顶嘴?我看你马也别挑了,下个月的薪俸也别领了,直接给知著,就当你的学费了。”  王爷走远后,见微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多嘴。    常威没有再来,再次来域王府的是太子本人,说是要请童雪出去赏梅。  徐程域替她挡了两次后,童雪表示自己可以去会会太子。  “你不会头脑一热就跟他跑了吧?”  童雪看他一眼,“我疯了吗我?”  “……”徐程域觉得见微有点神。    赏梅的地方就叫梅山,离永安城有点儿远,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这座梅山是太子的私产,半山腰和山顶均有太子的专属房舍。大约是知道太子要来,台阶上昨夜下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冬天的空气本来就冷冽,再加上是山里,其中又夹杂着清冽的梅香,环境就更好了。童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吸入一口梅香,说是心旷神怡也不为过了。  “童姑娘看起来心情很好?”  “是呀,还得谢谢太子殿下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  童雪谢得没什么诚意,徐程慕也不在意。  过了会儿,童雪像是不甘心,“你呢?心情不好吗?”  “不如童姑娘有福气。”  童雪揪了一小朵梅花在手里把玩,“心思不要太多,少坑点兄弟,福气自然就来了。”  徐程慕笑笑,没有接这话儿。又走了一段路,他着左前方的一处房舍说:“去那儿歇歇?”  “别啊,上顶再歇吧。”  “这么有精力?”  “精力吧,一般,就是不喜欢做事儿做一半,爬上顶了再歇吧。”不知道为什么,童雪看到徐程慕就来气,他一说话她就想怼他。但实际上她已经很累了,巴不得早点去休息。  “这一点倒是跟我挺像的,做一件事就要把它做完,绝不半途而废。”  童雪就纳闷了,他们看起来像是能闲话家常的关系吗?他看不出来她在怼他吗?还有,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要坚决打击徐程域到底吗?  坑吃吭哧,终于爬到顶了。  徐程慕再次提议,“进去歇会儿?”  这回童雪没有异议,跟着就去了,真的累得不行了。刚坐下,徐程慕就给她递了杯热茶。  “谢谢。”  “客气了。”  他们坐的位置靠窗,窗外就是盛开的梅花。童雪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她托着下巴凝神看着窗外的红梅,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想到她曾跟随军队远征,现在又如此娴静,“动如脱兔,静若处子”这四个字蓦然浮现在徐程慕的脑海里,原来程域喜欢的是这样的姑娘。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徐程慕呷了口茶,又发现了童雪的一个优点,定力不错。  “不答应这门亲事,是程域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域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是不满意侧妃?”  “有点。”  “……你还真敢说。”  “不过,就算是太子妃,我也无福消受了。”  “喜欢程域吗?”  猝不及防,童雪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捂着嘴咳了会儿,才道:“反、反正不喜欢你。”  徐程慕笑,再有定力,也还是个姑娘啊。  “你觉得程域是个什么样的人?”  “域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敢评价,但是我知道他不想与你为敌。”  徐程慕看向窗外,“我又何曾想。”  “那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明知道他不会跟你争皇位。”  徐程慕收回视线,看着童雪,“童姑娘慎言。”  “慎个鬼啊,域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比我更清楚吗?你说他想要这个皇位吗?”  “我不是他,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童雪气得胸闷,他明显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显的就是想坑徐程域,“那你想怎么样?要他亲口对你说他绝对不会觊觎皇位吗?”  徐程慕勾了勾嘴角,“寻常借贷还得签字画押,江山社稷,又岂能听凭一言。”  “呵,”童雪也笑了,“也是,在你们心中还有什么亲情可言,更何况信任。不说一言,就是域王说一万句,你也不会信。”  “童姑娘明白就好。”  我明白你个大头鬼,童雪刚缓下来的气又被提起来了,口不择言道:“其实你对域王早就心有歹念了吧,毕竟人家才是正经嫡子,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所以你一直在担心吧。”  徐程慕没有被童雪刻意气到,依旧气定神闲,语气也与之前无二,“程域心慈,尤其是对我这个哥哥,嫡子正统又如何,他念及过往恩情必不会对我动手,到时候域王倒了,域王府没了……你想过后路吗?你现在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域王不会倒,域王府也不会没的。”  徐程慕轻飘飘道:“你在我这里喊口号,毫无意义,你应该当着程域的面说,只是他,会听吗?”  杯子被童雪攥得咯吱作响,她努力压下怒火。  “我今天心情好,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看上我什么了?”  徐程慕轻笑出声,“你觉得我上看你了么?”   他这副不置可否的笑脸突然就让童雪想到了徐程域的那句“我疯了么”,别的不说,他们兄弟在打击人方面还真是挺能体现血脉相连这回事的。  “考虑一下吧。”  “不考虑了,背叛你弟弟的人够多了,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童雪觉得下山时徐程慕的心情好像真的很好,全程微笑脸。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有什么可高兴的,最后下定结论,这人脑子是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