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忙瞪杜西,示意他赶紧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杜西一脸无辜,他只是在陈述事实,怎么就说错话了?
唐沂封的脸色已经黑沉下来,仿佛随时都要下雪似的。
林笙问蓝月:“怎么回事?”
蓝月也一直在想,洛杞到底要表达什么。在这里想了半天,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洛杞在故意气唐沂封。
虽然她是一直希望洛杞能和唐沂封白头偕老,但起生不会允许。洛杞自己,怕也是不允许。
最近洛杞的状态,她都看在眼里。她是曾经爱过人的,她知道爱上一个人时会有怎样的心情。加上他们两本就是敌对关系,洛杞的想法可想而知。
她一定在纠结,在彷徨,在抗拒,不知所措,而又痛苦万分。
她观察着唐沂封的神态,看他没有要把自己剐了的打算,这才舒了口气,道:“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蓝月和洛杞的关系,唐沂封是知道的,大概整个天下,蓝月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他没怎么想,便提过一个灯笼走到了一旁,周围的人纷纷让道,全都转过身去背对着唐沂封。
蓝月道:“侯爷息怒。小姐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您这一来,把她吓到了。”
唐沂封十分不耐烦:“说重点。”
“奴婢知道您是想对小姐好。但无论如何,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您也知道,她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如今您虽然没有关着她,可您此般待她,也是无形的牢笼。不过是在世子府过个夜,有何不可呢?您如此浩浩荡荡的来接,真的把她吓到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管得太多。
现在唐沂封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与洛杞进行亲密接触,言语行为上多有暧昧,若是恩爱的小夫妻,这当然没什么,可洛杞的身份,实在尴尬。
唐沂封天天这么对她,她怎么架得住?
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整天被撩得春心荡漾,回过头又要设计陷害,保持冷静克制。任何人被如此情绪支配,时间长了都得疯。
“侯爷,奴婢斗胆请您,今夜先回去。明儿一早,小姐必然回府。”蓝月低头下跪请求,唐沂封手中的灯笼,垂下来,刚好到她头顶的高度。
灯笼在唐沂封手中轻轻摆着,白皙的光芒,和清俊的小楷,黑白辉映,在唐沂封脸上留下清霜般孤独落寞的神情。
他对她太好了?
头一次听到如此荒唐的理论。
可细细一想,又十分有理。
他再一次自作主张的替她决定了她想要的东西。
最开始,他以为名利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后来以为她想要的是高尚的成就感。结果也不是。再后来以为她想要以才华实现抱负,但似乎也并不完全。
唐沂封用灯笼的杆子挠了挠额头,深深叹了口气,这女人真是麻烦。
“你起来。”唐沂封怒道。
蓝月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唐沂封道:“你去告诉她。今晚我可以回去。这件事回去后我再跟她细谈。还有,你告诉她,我对她好,那是我想对她好。如果我连对她好,好到什么程度都要仔细掂量,拿称计算,她还没先被闷死,我就先被闷死了。”
他把灯笼塞进蓝月手中:“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让她自己来告诉我,哪怕让我天天动手打她她才舒服,我都配合。”他顿了一下,挑眉道:“打我也行。”
说罢转身吩咐回府。
蓝月提着灯笼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