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双目放出精光来看着高婷婷及张府,终于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果然是高婷婷救走了张府。 不过他哪里敢在这里发难质问高婷婷,毕竟他要做的那件事见不得光。 “有这事?”木子青美回头看着陆离说道,她不是在质问,只是在求证。 陆离提步上前,点头说道:“有。” “不过这事与我没多大关系,当日是大哥下的命令,左清只不过是遵从安大哥的命令行事罢了。” 这是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么? 杨赟对此冷哼一声,他也没办法证明左清攻打乌江十里画廊到底是谁的命令,况且安宫保现在已死,难道还去向死人报仇不成? 他眉头一皱,暗想:“难道自己就活该认倒霉么?” 唐勇扶听着,然后和蔼的笑道:“即是往事,两位又何必记仇呢?”顿了顿,继道,“今日不如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吧,如何?”他在征求两人的意见。 作为武林盟主,他经常处理类似的事,能调解就调解,不能调解当然只有用江湖人的方法来解决了。 杨赟一口回绝道:“这怎么可能……”他话还没说完,唐勇扶便走过来拉起了他的右手。唐勇扶手上的力道很足,以至于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被唐勇扶拉了起来。 同时,唐勇扶也拉起了左清的右手,两人在唐勇扶的牵引之下不自愿的握在了一起。 两手相握,便是握手言和。 虽然杨赟有十万个不愿意言和,但被唐勇扶这么一弄,就意味着他与左清化解了恩怨,此后要想再找其寻仇,那理亏的是他。 回想起来,左清带人攻打乌江十里画廊,并没有砍死谁,只不过是有几个弟子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罢了。 与打鸡洞的恩怨……就算了? “杨档头,既然如此,唐盟主的面子我们不能不给。”张人韦边说边走了过来,双手分别在杨赟与左清的手上拂了拂了,他手落处,左清下意识的把手抽回,只见其手骨上烙有一点红印。 “你说是不是,左头领?”张人韦一字一句地对左清说道,眼睛却盯着陆离看,他这话与其说是对左清说的,倒不如说是说给陆离听的。 “是!是!”左清吃了亏,忙说道。 陆离的眼睛与张人韦的相遇,没有回避的意思,四目相对,好似擦出了闪电般的火花,碰撞出雷鸣般的声音。 如果不是碍于唐勇扶的面子,张人韦早就向陆离发起进攻了。 张人韦现在是乌江十里画廊与西江苗寨的宗主,他说的话杨赟自然是要听的。 “宗主……”杨赟说道。 “不用多说,我们的兄弟并没有伤亡的,不是么?”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化解了恩怨,那各位头领,里面请吧!”唐勇扶说道。 陆离应道:“好!”若是在攻打香炉山之前,他会请示唐勇扶处置张人韦,为安宫保报仇,但他带人灭了香炉山几百口人,致香炉山元气大伤,要是再请示,恐怕是自己太过分了。 再者说,安宫保与他……又有多大关系呢? 他要香炉山实力削弱的目的已达到,报不报仇也无所谓了。 陆离缓步向唐勇扶走来,与他同行的有王丽芹,秦牧,蔡文曦,杨信,以及几十个弟子。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众人又走回宴席上。 百里杏子一直盯着王丽芹看,当王丽芹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她的头发无风自动,不过气息瞬间而过,没有太过于暴露。 她虽然平时行事乖张,但也知道此时此地并不是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 众人各自入席坐定。 席上除了彼此寒暄、问候几句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百里杜鹃与李向东时不时的嬉笑几句。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僵冷,但没有人感到尴尬,似乎他们都适应这样的环境。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用餐场地,觉得并不是谈事的地方罢。 餐罢,木子青美便引诸位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一路走来,木子青美已知道百里杜鹃有伤在身,便对百里杜鹃说道:“这位妹子,看你行动有碍,不如先去休息吧!” 百里杜鹃说道:“嗯,是有点累了,姐姐,我叫百里杜鹃。” 木子青美嘴角微微上扬,回道:“你好。” 百里杏子对木子青美说道:“如此,就有劳木女侠了。” 木子青美微笑着点了点头,带着百里杜鹃进房。百里杏子却是盯着王丽芹,待王丽芹进房间之后,她才跟在百里杜鹃的后面走去。 …… ……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 初夏,虽然在白天有些闷热,但这梵净山上的夜晚却是格外凉爽。 百里杏子应该是有些心事,一个人穿着黑衣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山崖上与黑夜融在了一起。 山崖下的崖风吹过,拂起了她全身的黑衣黑发。 往事如风,却又一一浮现了出来。 那个在杜鹃花林里与她欢笑打闹的汉子,在这黑夜中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百里杏子并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不然她肯定会像众多女人一样幻想安宫保回到她身边,不会化悲痛为绝望,把自己武装起来了。 所以她没有去过多的幻想那个不可能属于她的汉子。 退一步说,人已经……死了。 “你在的时候,我对‘爱’是绝望,你走了,我却连绝望的力量都没有。” “听说你为那个贱人采‘冬虫夏草’从山崖上坠下摔伤之后才与张人韦交手的,不然以你的功夫怎么……” “说到底,那个贱人才是罪魁祸首。” 自从安宫保跟着王丽芹跑了之后,百里杏子对王丽匠简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抽筋剥皮。 然而,当她想对王丽芹下手的时候,却有安宫保护着王丽芹,以致她不能得手。 风有些凉,她转身准备回去,回过头来却看到前面有一个人。 是个女人。 朦朦胧胧间,她肯定那个女人王丽芹。 王丽芹走了过来,没有回避她。 两人相遇,均停下了脚步对立而站,就像前面有什么力量阻碍着两人前进一样,止步不前。 “就你这幅皮囊,宫保还为你采药驻颜,可惜了。”百里杏子讽刺道。 “哼,反正最终是我得到了他,不是么?” 百里杏子怎会听不出来王丽芹是在骂自己,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比她还丑呗,不然安宫保怎么会不选择自己,“你……”百里杏子被气得满脸通红。 “再说了,宫保愿意为我采药啊!” “哼,以前有宫保护着你,今天我看有谁护你,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吧。”百里杏子一步步走向王丽芹,王丽芹有些害怕,颤抖着后退,说道:“你……你想干嘛。” “哼,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百里杏子一把拉着王丽芹的手,顺道点了其“哑穴”。 …… …… 百里杏子带着王丽芹来到一个山洞中,将其吊在钟乳石上,方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你到底要怎样?”王丽芹质问道。 “你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我当然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在痛苦恐惧中死去。” “你……你这个疯子。”王丽芹骂道。 “呵,疯?” “我是疯了。” “自从安宫保不顾家人反对跟你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百里杏子继道:“我听说有人会在恐惧中死去,不知道你会不会被吓死。” “我还听说了这种让别人产生恐惧的方法,恰好可以用在你的身上。” “你……宫保已经死了,你这又何必纠缠不清。”王丽芹道。 “就是因为宫保死了,我才让你下去陪他,你们不是说要‘生死相依’的么?” 王丽芹被百里杏子吊在空中,逃跑无路,身体在不断挣扎着,以致摇晃了起来。 “传说有一种酷刑叫‘滴血’,就是把一个人的眼睛蒙上,然后把这个人的血管割破,让流出的血滴到事先准备的水中,这个人听到自己的血不断滴下的声音,就会被吓死,不知道用在你身上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