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要陷阿音于不义么?阿音其实并未怪宸儿的意思,也没有逼凌大哥你的意思,阿音知道宸儿一直不喜欢我,怪我抢走了你,可我并未怪她啊,今日之事只是楚南大哥同情我罢了,你此番又是作甚?是在怪我么?”律音十八一脸伤情地劝住凌潇肃,很是不忍见到凌潇肃自罚赔罪。 楚南雄霸怒道:“律音,你何须同情他,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他凌潇肃既然愿意自罚那就随他好了。” “可是,楚南大哥,凌大哥他……”律音十八欲言又止,很是忧愁。 这时,凌萧肃不得不正视律音十八道:“阿音,这些年是我负了你,我很惭愧,可我也对不起宸儿,这些年没有管教好她,是我该罚,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我……” “爹,你跟她道歉作甚?我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诡计,既然是我得罪了他们,楚南庄主今日又非要惩罚一个人的话,那就罚我好了,你何必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凌宸心有不甘地怒视着凌潇肃,随后朝一旁手拿着鞭子的弟子喝道:“你愣着干什么,就罚我吧!”凌宸说着便干脆直接双手趴在地上等着受罚。 “师妹,你这又是做什么?你身上有伤,快些起来。”云罗一脸焦急地过来欲扶起凌宸。 “既然大家觉得是我闹出来的事,这件事还是起于谁止于谁比较容易平息众人心中的怒气,我既担了这罪,云罗师兄就别多事了,反正也死不了。”凌宸也不去看云罗,既然他现在还肯关心自己为自己说话,凌宸的心里是很欣慰的,她可不想再被他讨厌了。 “可是,师妹你……” “好一个起于谁止于谁,何时你变得这么有担当了!” “玉面公子?”这时,众人见东方续一袭白衣一脸温润淡然地徐步走来,不禁都惊讶不已。 “玉面公子,你怎么会在这?”楚南雄霸见是玉面公子,原本怒气冲冲的脸立刻变得温和起来,“老夫公子素来不喜这些红尘琐事,可最近老夫听说凌宸是公子的朋友,今日突然出现在这,可是让老夫有些为难啊。” 凌宸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他才不是朋友。” 东方续只是淡笑,“楚南牌主的确是误会了,我与凌庄主的千金之间虽有些渊源,但的确算不上是朋友。” 众人骇然,楚南雄霸一时也尴尬不已。 “爹,玉面公子前两日就来铭录山庄了,是我特意请他来为云罗师兄诊治的,你可别唐突了公子。”楚南燕偷偷看了眼东方续,急忙开口止住楚南雄霸,免得让他在东方续面前落个心胸狭隘的印象。 “无妨,楚南姑娘。”东方续朝楚南燕淡淡一笑,随后微笑着看向楚南雄霸道:“楚南牌主请放心,在下久仰楚南牌主盛名多时,自是清楚楚南牌主做事向来刚正不阿,贸然开口确实失礼但并非是想让楚南牌主为难,希望楚南牌主不要误会。” “呵呵,燕儿说的对,方才确实是老夫唐突了,老夫向公子陪个不是。”楚南雄霸凝视着才二十出头的东方续,面上轻轻抽搐,气场上完全被东方续给镇住了。但转而想到楚南燕方才说话时偷看东方续的小女儿情怀模样,心中自是明白些许楚南燕话中的意味,便觉得此事不应过多计较,心中一番思量后楚南雄霸朝东方续爽朗一笑,“你瞧老夫,真是气糊涂了,竟这般小心眼跟晚辈计较起来了,对了……”楚南雄霸说着便客气地朝东方续微微作揖道:“要不这样,此事就由公子来主持公道,公子可愿意?” 东方续看向凌潇肃等人,淡淡一笑,“主持公道还是算了,难得楚南牌主肯给在下这个面子,要不我就给大家一个建议,楚南牌主看如何?” “公子但说无妨。” “楚南牌主跟凌庄主本师承同门,只要较真了都会伤了和气,凌宸姑娘说的不错,事情既然起于她那就止于她,这是担当的表现,我们何不成全了她?既然她身上有伤,重罚可脱,轻罚不可逃,听说感元寺的司元大师在江湖中德高望重,人人钦佩,何不趁此让凌宸去感元寺交于司元大师教诲一番,也好过一顿重罚啊。” “这……”楚南雄霸用征询的神色看了眼律音十八。 “律音前辈是宽宏大量之人,想必是不会跟一个晚辈计较的,但作为晚辈的凌宸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确实不可饶恕,应该管教一番,但念到凌宸身上有伤,想必也会同意我这种避重就轻的责罚吧!”东方续看向一旁不语的律音十八道。 “呵呵,玉面公子说的哪里话,我本未怪过宸儿,又怎会同她计较呢,只是宸儿她现在还小,对我们这些大人有些误会,责罚也改变不了这些,目前最重要的的确是好好教诲她,让她学习向善,公子说的我也很赞成,那就依公子所说,暂且让凌宸去感元寺接受教诲吧。”律音十八只是温柔地笑着,说完转而淡笑着看着一脸严肃地凌潇肃,“凌大哥,你觉得呢?” “那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意见,那就罚凌宸在感元寺好好悔过三个月吧。”凌潇肃淡淡道。 听到这里,众弟子才勉强松了口气。 楚南燕只是用崇拜的目光微笑地看着客厅中一袭白衣温润如玉的东方续,却丝毫未注意到此刻云罗正神情落寞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铭录山庄凌宸闺房里,凌萧肃支开了所有前来探望的人,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凌宸跟凌潇肃二人。 “宸儿。”凌潇肃温柔地轻声唤道。 凌宸躺在床上直接翻过身去,并不理会身后的凌潇肃。 “宸儿,我知道你在怪爹,是爹对不起你,既然你不愿意理爹,我也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吧!”凌潇肃深深叹了口气后,说完欲走。 “你明知道那日的刺客就是律音十八对不对?因为愧疚,所以你一直都在包庇着她,你明知我是冤枉的却不选择相信我,宁可让我坐实这个罪名好弥补你心中的不安,爹,你好让凌宸寒心,你这样做就不怕愧对宸儿么?”宸儿强忍着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坚持不让它流出来。 凌潇肃身子微微一怔,猛地顿住步子,“宸儿,你在胡说些什么,爹一句也没听明白,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你觉得宸儿说错了么?可你为何这么惊讶?”凌宸冷笑,“爹你自那次受伤后几乎没有出过远门吧,那么爹是如何凭借身形断定那日的金衣蒙面人就是妙水宫宫主花响容的?据宸儿所知,花宫主脾性古怪,显少与江湖中人打交道,自然不会贸然跑来铭录山庄找我的麻烦,而且你也知道,那日我收到了一张字条,爹看过字条后一眼便认出那字条是有人模仿的我娘的字迹来写的,爹之所以受伤醒来后便急着否认说不认识刺客,那是因为你至始至终都知道刺客就是律音十八,因为她跟我娘还有爹以前就熟识了,曾经也有模仿过我娘的笔迹所以你才一早就认出了她来,今日情急之下,你为了袒护律音十八,不惜诬赖妙水宫,因为你知道没人愿意去追究一个邪教是否受了冤枉,只可惜理由太牵强了。” 凌宸心知凌潇肃在众人面前为律音十八洗清罪名全是胡诌的,因为只有她知道花想容就是当初的李晨晨,李晨晨心中正恨着凌潇肃,李晨晨若有勇气的话这些年早就来铭录山庄找凌潇肃或是自己了,所以也正是凌潇肃的开脱暴露了凌潇肃一直在为这事撒谎。 “宸儿,我……”凌潇肃一时无地自容。 “放心吧,我没打算揭穿这些。”就算揭穿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凌宸只是冷笑,“我虽然还不知道你之前为何会反对我跟云罗师兄在一起,可是爹,宸儿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珍惜你们,所以你放心,我会乖乖去感元寺的。” “宸儿……”凌潇肃哽咽不语。 “我累了,你走吧!”凌宸继续翻过身不去看凌潇肃。 凌潇肃沉默片刻后顿了顿便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