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宰听完后瞪大了眼睛,良久才回过神来,“难怪镇远让我与刘纳言和张大安不要走得太近,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二人贪婪,这事麻烦了,以我之见,这背后肯定是皇后在搅动风云,要不然魏玄同不会这么尽心尽力!”
魏庸道:“元忠兄,你才智远高于我,你有何办法化解此局?”
魏真宰思索半响,摇了摇头:“没办法化解,人家这是阳谋,我们做得越多,越容易被对方抓住把柄,千万不要有斩草除根之类的想法,你能想到的,对方也一定会想到,而且狄仁杰和李善感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想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杀了,想都不要想,说不定还会把自己人折进去!”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这事往太子身上牵扯?”
魏真宰考虑了一下,起身道:“我去见太子,你在此等候我的消息!”
“好,你担心一些!”
来到东宫,魏真宰很顺利的见到了李贤,对于苏扬举荐的这个人才,李贤还是很欣赏的,很多事情都请教他的主意。
李贤请魏真宰坐下,笑着问:“元忠今天来见孤是有何事呢?”
魏真宰扭头看了看四周的侍者,李贤见状挥了挥手:“尔等都下去了,不得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诺!”
等人都走了,魏真宰才说:“殿下,臣是为了汤守诺贪墨一案来的!”
“哦,元忠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
魏真宰叹道:“李善感可是御史台的人,平日里,也就臣与他走得近一些,他弹劾汤守诺的事情,臣岂能不知?”
“那你这次来见孤是?”
魏真宰拱手:“臣特来为殿下解除危局!”
“危局?你是说这件案子会牵涉到孤?”李贤的脸色都变了。
魏真宰沉吟一下,再次拱手:“殿下,这件案子的真相臣已经知道了,汤守诺只是一只小虾米,案子只要查下去,必定会查到殿下身上!”
李贤严肃道:“你说清楚!”
“殿下,汤守诺一共贪墨了两百八十万贯这是没错的,但他只得了一小部分,真正得到大头的是另有其人!”
“是谁?”
“是您身边的近臣,太子洗马刘相公!”魏真宰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贤脸色大变,霍然起身:“这怎么可能?”
魏真宰只好把汤守诺和刘纳言之间的龌龊讲了出来。
李贤听后在惊怒之余反应过来,“元忠,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魏真宰拱手:“殿下,你知道臣是监察御史,臣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刘相公有一个门生叫韩世杰,他在工部当任郎中,正好是汤守诺的下属,就是他给汤守诺和刘相公牵线的,前些日子的一天夜里,他在玉鸡坊的一家青楼吃酒喝醉了,无意中透漏了一些事情,这事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因此才被人抓住了机会!臣在得此此事之后立即暗中查访,没想到竟然查到了刘相公身上!”
李贤听后大怒:“这个混账,混账啊,他怎么能干这种事情?枉孤对他信任有加,他竟然背着孤贪墨如此数额庞大的钱财!”
“按理说臣与刘相公都是殿下的人,理应替刘相公说话,替他隐瞒,但这事肯定是被魏玄同知道了,他都知道了,皇后娘娘能不知道吗?他们这是摆明了冲着殿下来的!”
李贤恍然大悟,“明白了,孤明白了,此前孤一直再想魏玄同为何一再要举荐狄仁杰和李善感调查此案,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二人都没有靠山,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但他们又都是刚正不阿、眼睛里揉不得砂子的人,让他们来查这件案子,刘纳言必将无所遁形的被查出来!看来,魏玄同和皇后的确是冲着孤来的,查出了刘纳言,孤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元忠,以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应对化解?”
魏元忠摇头:“殿下,此事没有完全的化解之法,只能弃车保帅!皇后和魏玄同那帮人就等着殿下犯错,一旦殿下包庇,他们必然发难,到时候事情闹到御前殿下将百口莫辩!”
李贤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元忠,你说弃车保帅,弃谁保谁?”
“殿下,自然是弃刘纳言,保殿下!以臣之见,刘纳言所犯之罪理应归为受财不枉法,不是死罪,按律要判加役流,当可保得一条性命!”
受财不枉法就是收受了下属的贿赂,但并没有做违背律法之事,还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在量刑方面有严格的规定,一般受贿超过价值五十匹绢的财物,就要判加役流!
官员犯罪如果是流刑一下,以及罚钱赎罪如果是流刑以上,可以以官当赎罪,所谓官当就是以官品抵消罪行,加役流是流刑中的最高刑罚,但如果是加役流,就不在官当和以钱财赎罪的行列了,除非皇帝下旨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