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可啊,若废除举荐,可是有违祖制啊,皇上仁慈孝悌,不可让后世诽议啊。”姚正初弓着身子,义正言辞地说道,说罢又递了一个眼色给詹风华。
詹风华上前复议:“皇上,不可违背祖制啊!”
田锐泽眯起眼,审视着这两个老狐狸。以祖制来压他,粗以为是替他守护着仁孝的名节,其实不过是守着手中的这根权杖,挑选自己的人罢了。
“难道任由这些硕鼠动摇岳海的根基吗?”田锐泽捏紧了扳指,语气极为凌冽。
“皇上,此乃个例。还请皇上勿太过忧虑!”姚正初不畏君王的威严,依然坚持着。
田浩邈凌厉地盯着姚正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姚相难道不懂这个道理么?”
姚正初迎上田浩邈的目光,似是惶恐,“老臣只是替君分忧,有太子殿下在,这些蝼蚁一定逃不过殿下的眼。”
“退朝!”
田锐泽知道今日争不出什么结果,索性甩开衣袖,恼怒地离开大殿。
田文虹看着走在前面的田宏扬,若有所思,他紧追上前。
“三哥,方才在大殿之上,你为何沉默?”
田宏扬看着文虹眼中的狡诘,反问道:“你方才不也沉默,又是为何?”
田文虹轻笑出声,他明白三哥必定同他想的一样,一边是太子,一边是祖父,谁也不好得罪,且废除祖制,日后这牵连甚广,朝廷更是一番新的局势。
“可是,我认同太子的想法。”田文虹一脸认真。
田宏扬看着聪慧的田文虹,眼中有些不解,“那你方才怎么不站在他的身后?”
田文虹眨动着明亮的双眼,俯在兄长的耳边悄声低语“父皇都没有表态,我急什么?这条路,我看着挺艰难。”
“文虹,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像是只狐狸?”田宏扬半真半假地说道,惹得文虹一声狂笑。
田浩邈很恼火,回到太子府便一言不发,兀自生着闷气。他想起闾丘惠,想起张廷云,想起抚州知府,想起岳海盛世之下,实则千疮百孔,可竟无一人站在他的身后,他相信父皇是明白他的,可是老臣拼命相阻,以仁孝桎梏着父皇,他心中的气蔓延至全身,他需要发泄。他拿起剑,在夜色中挥舞着,用尽力气挥舞着,利剑银光闪动,在空气中划出呼呼的响声,像北风狂扫大地的声音,寒气逼人。
钮梅不敢靠近,看着太子已经挥舞了一个多时辰,心中充满着担忧。他打探到太子烦闷的根源,思考了一瞬,便出了太子府。
“郡主,钮梅有一事请教。”
楚子月正专心欣赏着月色,被突然出现的钮梅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若是一个朝廷,依寻祖制,产生太多弊病,若有人想扭转局势,却被人以祖制相要挟,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