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和慕南将桌上的餐具器皿一一撤下,又以要为弄玉重新做几个小菜为由退离,余下的便只有悲尘与安歌二人,和满屋子的浓情蜜意。
虽说二人都年纪尚轻,却也是位高权重,再旁人面前已然习惯了端正肃穆的样子,这私下里相处竟生出几分羞怯,断然没有了平日里驰骋纵横的肆意。
“方才的菜不是我做的,对不起,我骗了你。”安歌因为此时已经纠结了许久,甚是后悔当时为何要拿弄玉做的那盘来冒充是自己做的,现在只觉得是多此一举。方才桌上慕南的一袭话,相比悲尘早已猜出一二,与其被揭穿,还不如自己趁早坦白。
悲尘原本是个笑比清河之人,可自从见到安歌便是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虽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却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听到安歌自己主动向自己说出实情,又看着她一脸严肃仿佛是做了坏事祈求原谅的模样,不禁破颜微笑。一只手伸向安歌,安歌下意识的挪开一寸,悲尘还是轻轻抚着她的头道:“其实,我更想吃你做的。”
“下次。”安歌抬眼望着悲尘的手臂道。其实从几个时辰前安歌从烟熏火燎的膳房走出了便打定主意,至此一次,日后定不会再学习什么烹饪。可方才头发被悲尘轻轻抚弄了几下,一颗心好似也被轻柔了一般,一阵暖意袭来,什么再也不要料理,不下厨房这些话早已抛诸脑后。
悲尘将手收回,又歪着头看着安歌,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将安歌的头发撩拨乱了,又伸手上前整理,这次安歌倒是没有再闪躲,身子也微微前倾,笑魇如花。
一边是安歌与悲尘卿卿我我,一边则是舒白对慕南心若寒灰。当真是一方天地,两处风景。
舒白连眸子都懒得抬一下,便开始翻炒着,任凭慕南在一旁怎么安抚讨好,也未曾开口说上一句话。舒白鲜少做菜如今日这般神速,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装盘。
“小白,你今日是怎么了?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慕南终究是不死心,想要问个明白。
舒白还是默不作声,直到将膳房打扫干净,便独自离开回到寝室,慕南也开始心生委屈,不明白为何无缘无故的与自己置气,更不知为何冷漠至此。隔着窗子,慕南看到他与悲尘二人的寝室染了灯,幽若的灯光将舒白的身影勾勒在窗子上,微微颤动。
慕南真想当下立刻就冲进房中,拎起舒白的衣领,大声地问个明白,今日他是抽什么疯,这般与自己作对,还要让舒白知道从相识至今无论大小冲突,都是自己妥协。慕南心里真想说一句:都是小爷让着你。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舒白吹熄了蜡烛,也打断了慕南的幻想,方才还一向热血要向舒白讨个说法,此时也都烟消云散了。慕南定定地做在膳房,一动不动。
若是说舒白与慕南二人此时如冬季寒风刺骨,徒增悲凉。那安歌与悲尘那处则是春日明媚阑珊,暖意袭人。
原本都是惜字如金之人,也慢慢诉说其关于自己的过往。
“招摇是不是很美?”悲尘问道。
“嗯,很美,我们那里虽不比天上处处仙山楼阁,璇霄丹阙,亦没有这里虚无缥缈。招摇美得很真实,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满山的桂树,每逢花开的季节,便处处弥漫着花香。”安歌提及自己的故土,满心都是喜悦。
“听着确是不错。”悲尘听完若有所思,又继续道:“想来日后住过去,闲云野鹤一般生活也别有一番滋味。”
“什么?谁要住过去?”安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