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斯年进来,孙局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们先休息一下,秦院长他们已经到了城,在来的路上了。”
李斯年点了点头,孙局转头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他们俩个人了。
肖安转过头,看向李斯年的目光充满了憎恶,他心中苦涩,却还是伸手抱住了她:“不管你要不要我,我一辈子都会守着你护着你,你再忍一忍,熬过了这段时间,以后不会再有苦难了,我向你发誓。”
她的眼神麻木而冰冷:“如果我八岁的时候遇见是我哥,而不是你们一家人,该有多好。”
李斯年答不上来,如果时光重来,他也希望他们从来没有相遇过。
她以后再也不能下棋了,她要面对扑天盖地的非议,她心里真的恨极了:“李斯年,你妈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想杀了她!”
李斯年没有脸给傅容辩白。
“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不一直讨厌下去?”
一直讨厌下去他们就不会有交集,她也不会想起这段经历,她本来早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的,都是因为他。
李斯年也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除了说对不起他还能做什么。
不过一会,孙局过来敲门,要找的人是李斯年。
“你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在城公安的角度,李家是家属,来之前,李培就已经和城这边领导通过气,但现在情况有变,境外媒体刊登了肖安未成年失足杀人的新闻,而在国内,肖安杀人这四个字眼无异引爆的一颗深水鱼雷,就是走到大街上都能随处听到人们对这件事的讨论,越是捂着引起的非议就越大。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瞒着肖安的,结果李斯年刚出门,就见肖安站在门口了。
她嗤笑的问他:“全世界都知道了是吗?”
李斯年说不出让她勇敢面对的话,“你是受害者,我们不怕。”
她讥笑道:“经历这些屈辱的人不是你,手上染血的也不是你,所以对你说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李斯年神色一黯。
孙局能理解她的怨恨,当年还是刑侦大队长的他经手了这个案子,尽管李培的妻子否认孩子半夜出走是自已的责任,一致口径是孩子任性半夜偷偷的跑出去的,但是他犹记得出事后傅容和李佳一家冷漠的态度,这也就不难理解肖安为什么会在半夜走上街头,肖安出事李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凡对她负责一点,也不至于有这个遭遇。
一个小时后秦院长和相关人员都到了,他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先去看了肖安。
进了走廊先看见的门口靠墙站着李斯年,他的身后几米处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身边有人至少可以保证肖安的安全。
“肖安呢。”
李斯年一脸担心的指了指玻璃门的方向,不用说,秦院长也知道他一定是被肖安赶出来了。
秦院长带了好几个人,李斯年低声道:“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您要是想看她一个人进去。”
秦院长点了点头,在肖安的心里,秦院长不止是她的领导,更是她的亲人长辈,比李培都要亲近。
他进去好一会,不知道他跟肖安说什么了,一会就传来肖安压抑又撕心裂肺的哭声。
单涛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眼李斯年,他看上去很慌乱,转头就推开门进去了。
肖安拿着电话,在沙发里蜷缩成一团,秦院长朝他摇了摇头示意别劝,低声道:“道场那边的是电话。”
她一直强撑着,又害怕被老师和婆婆知道了被抛弃,外媒刊登了这个新闻,显然那边已经知道了。
他们是肖安心里最柔软的一部分,接到他们的电话她就彻底的崩溃了,哭的绝望而又无助,李斯年感觉自已的心都快要被人撕成了两半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走过去将她搂进了自已的怀里。
他怕那边说什么刺激她,想拿下她的电话,她却抱命稻草一样抱着电话不松手,他这回才知道什么叫扯心挠肺的疼,下意识的不停的安慰她:“他们都爱你,一定不会抛弃你。”、
电话那头良子又心急又心疼,一遍又一遍告诉她,“安安,到婆婆这里来,不怕。”
一会是木村着急的声音:“安安,回来吧,以后我们都不下棋了,在这里陪着你们。”
肖安说不出话,紧咬着牙关才强忍住了哭声,然后把电话给了李斯年。
他告诉那边:“没事的,我在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在这通电话之前,李斯年已经和木村说过这件事的起因了。
孙局过来敲门催促着他们过去开会,他不准备让肖安去,但也不放心把肖安一个人留下,他蹲在肖安跟前,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头发:“开会你就别去了,让单涛送你回酒店,我这边忙完就回去了。”
她没有拒绝。
开了一个下午的会,弥补上了肖安的缺失的记忆,和原来向乎没有什么出入,案件没有疑异,但是至于什么样的通报能最大的保护肖安又能平息舆论,一再讨论,这已经不仅仅是肖安个人的事,还有棋院的名声,网上舆论攻击的首当其冲是棋院和肖安,当然还有李斯年,网上都在等着他发声,公司也在等着他做决定。
肖安的电话打不通,一直暂线中,徐桐也替她着急,一个劲让顾明江打听,顾明江也被这件事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管真假李斯年肯定是要护到底的,他的电话要被记者打爆了,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顾明江也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