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面上渐有郁色,沈姝晗估摸着时机,唇角微微一扬,笑得颇为和缓,“杜先生也不必为此难安,若有万不得已之时,我恐怕还是要麻烦先生一二。”
沈姝晗是不想一口应下,但也没有真与杜涧之划清界限的意思。
得了这话,杜涧之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如此也好,沈侧妃既有思量,属下也就不再强求,只待沈侧妃吩咐。今日,是属下莽撞了,险些坏了王府的规矩。”
说罢,他对沈姝晗一揖行礼。
杜涧之来西侧院的目的达到了,念着身份不便,不想在此地多留,等到二人一个话题落下,他便趁这个间隙告退了。
他一走,房中的几人想着这位靖王府中头一个向沈姝晗表忠心的亲卫,很是觉得稀罕。
只是她们心思各异了一阵儿,也便丢开了,开始忙活准备东西回将军府。
沈临轩是沈姝晗一母同胞的兄长,平日里对沈姝晗很是照顾,二人感情十分不错,以致前事一了,沈姝晗立时吩咐沐浴更衣,午饭也没有用,就急急忙忙回将军府去等沈临轩回来。
由于心下急切,沈姝晗没有走人多难行的大路,而是吩咐车夫从小道疾行,一路还算顺畅。
只是当马车不可避免的驶到临近皇宫的街道上时,一阵鸣锣开道声传来,马车的速度随之骤减,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沈姝晗握着茶碗的动作顿了顿。
通常情况下,靖王府的马车与朝中官员在路上相遇,都是对方主动让路的多,倘若对方身份显赫,靖王府的车夫也顶多是原地停驻,或者往一旁让一让,错车而过也就罢了。
这一次,沈姝晗见车夫主动避让至此,不免对来者的身份有些好奇,“怎么停下了,外面怎么回事?”
车夫的声音自外传来,“回姑娘的话,这会儿不巧正赶上安阳王世子入京,圣上委派了礼部的周大人作为钦差在前开道,将路封了大半,小的看前头都堵严实了,只好先将马车勒停下来。”
“现在?不是说午后吗?”碧螺一愣。
“小的出府前也是这么听说的,许是……安阳王世子提前赶到京城了吧。”
又是提早了?
沈姝晗心下微动。
若是她记得不错,安阳王世子赴京的日子较前世就已是提前了数月有余,如今竟连进京的时辰也提前了。
重生以来,沈姝晗所见到的每一处改变,无一不是与她有关,唯有这位安阳王世子,像是一个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