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反应引得碧螺一阵困惑,“主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姝晗看看全然不解的碧螺,再看看一点就透的红蝶,有些无力的扶了扶额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方才门外的响动,你可还记得?想来,那并不是什么猫。”
碧螺霎一闻言有些一知半解,不过她虽说迟钝一些,却也不至愚笨,思量须臾,便有些迟疑道:“躲在门外的……难道是流音?”
“自然是她。”
见二人如此肯定,碧螺将事情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
西侧院正院方正,院内没有一处能让人躲藏的地方,流音在外窥探被她们查觉,唯一掩藏身份的法子就是朝拱门外跑,只是红蝶开门时手脚麻利,流音的时间根本不够,便在开门的一瞬反向而行,装作是从外过来……
想到这里,碧螺一惊,神情不由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好手段,奴婢看她来了西侧院这么久,都安安分分,没想到她如此狡猾,奴婢差点就上了她的当!”
“是啊。”红蝶也垂下了眸子,感慨道:“流音这丫鬟瞧着谨小慎微,恭谨无比,要不是奴婢对她心有防备,今天亲眼看到这幕,怕也瞧不出她是这样的人。”
沈姝晗微微一笑,“你们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碧螺越想越气,恨恨道:“主子,这眼线都安到咱跟前了,流音留不得,赶快找个说辞撵了吧!”
沈姝晗唇角微动,扯出一个轻飘飘的淡笑,摇了摇头,“不急。”
她这西侧院既被安排进了这么个流音,便是没了这个,也会有其他人进来。
况且……流音前世的所作所为,沈姝晗定是要讨回来的,若是随便找个由头将其弄走,岂不是轻饶了她?
沈姝晗还记得,上一世,流音也是老实本分了好一段时间,见无人留意,就逐渐开始动作了起来。那时的沈姝晗,也不是看不出流音有问题,只是她念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流音对自己没有过分献媚惹人讨厌,做事也本本分分,便只当是云宛青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条眼线,自己问心无愧,也让云宛青安心。
后来红蝶因流音之故被赶出府,她也只想着红蝶能逃开此地也好,依旧对流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沈穆被冠上谋逆的罪名,她在无措之下,给在外平疫的慕元靖写了数封家书,却被流音告密,让云宛青派人截下,断了将军府的生机,她才知道自己一时轻纵,酿成了多大的恶果。
沈姝晗并非懦弱任人欺凌的性子,她不过是不屑为不值得的事去争去抢,可显然,在这个世道上,不是你处处避让,别人就不会主动来招惹你的。
既然如此,沈姝晗这一世就不会对流音手软了,她要留下此人,等到云宛青动这步暗棋的那天,让流音自吃苦果。
至于当下,左不过还剩几日光景……沈姝晗谅她翻不起什么滔天大浪。
沈姝晗笑了笑,目光落在身前的两个丫鬟面上,“你们也不用思量过多,流音现下有精力偷听墙角,想必还是每日太过清闲了些,你们尚且每日多给她安排些差事,消磨消磨她这无处发泄的气力便好,旁的,你们只用再忍耐个几日,防着她就是了。”
看着自家主子这般运筹帷幄,智谋在胸的样子,碧螺与红蝶沉吟了一瞬,齐齐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