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沈兮到达E市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了，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剧组。

拍摄租用的大场地并不在市区，车子渐渐驶离市区。

“小伙子，你是回家还是上着玩呀？”

操着一口浓浓本地口音的司机大叔开口跟贺沈兮搭话。

“我来找人。”

大叔通过车顶上的后视镜瞄了他一眼，憨憨笑道：“我瞧你也是生的白净，看着也不太像咱们本地人。”

贺沈兮礼貌得回来声谢谢便没在搭话，车内重回平静，车窗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小城镇的道路上是不是窜过一辆摩托车，路过一个向集市一样的地方时，人声显得略微有些嘈杂。

车辆右转再开了约10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再次见到莫喻的时候，贺沈兮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画面。

女孩从一房中冲了出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贺沈兮就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小脸被吓得苍白，半蹲着原地大口得喘气。

贺沈兮加快步伐走到她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

莫喻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眼眸里的惊恐还没褪去。

“我要洗手，我要洗手......”

贺沈兮闻言才看见她半垂在身侧的左手，染上了不明了深红色，因为还有忍受，手指僵硬得微曲着。

瞧着她还没有轻微战栗的身体，贺沈兮二话不说抓起她左手的手腕便往前走。

手上的血已经被洗干净，莫喻拿着纸巾一遍又一遍得擦拭着自己的指间。

“你已经擦干净了。”

贺沈兮提醒。

莫喻不停，又抽出了一张崭新的面巾纸，内心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只有此时这个动作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慢慢浮现一层薄红，贺沈兮毫不留情得抢下她手上的纸巾。

“够啦！！”

“你不要管我！！走开！！！”突然情绪大发似的吼叫。

贺沈兮有些愣住，这是他从巴黎和她见面到现在她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莫喻。

有些狼狈、惊恐，更多的是无助。

莫喻重新蹲在地上紧闭着眼睛，过来片刻，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她站起来，眼神没有看向贺沈兮，只低低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贺沈兮没有说话，眉头有些皱，若有所思。

摸不清他到底有没有跟自己计较，正想再说些什么，眼神瞟见刚才被自己一直忽略的鞋子，鞋尖也染上了斑斑点点的红迹，终于意识到了刚才差点被绊倒时脚下踢道的是何物。

恶心感又到涌上来，她受不了这种感觉，把鞋子脱了下来，只是穿着袜子踩在地上。

贺沈兮开口问道：“你干什么？”

“我的鞋子脏了”她向他展示了一下鞋面后走向大门口。

在临近冬日的季节里，穿着薄袜的效果并不大，如同赤脚走在地面上一般，莫喻像是浑然未知，直径得走着她的路。

贺沈兮跟不上她这一串有些跳脱的行为，追上去。

“喂！把鞋子穿上。”

“......”

“欸，你没事吧！”

“......”

“要不我把我的鞋子给你穿，不别冻感冒了，这样我没办法交差啊呀。”

终于走到了目的地们，莫喻停下来，甩手手上的鞋子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被扔进了大门口的垃圾桶里。

贺沈兮：“......”

莫喻：“好啊！”

“什么？！”

“把你的鞋子给我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穿了。”

*

车窗外的景物向后飞驰，莫喻头靠着窗户上，紧闭着眼睛，十分疲倦的样子。

贺沈兮侧目看见了她眼底的一片乌青色，抬手又调高了几度车里的暖气。

电话震动想起，对方简单得说明了一下仓库内的情况，贺沈兮怕吵醒她，只轻轻得应了之后后便挂断了电话。

猫？

莫焺曾跟他提过，小姑娘小时候是极其喜欢猫咪的，但是自从初中又一次失踪了3天被救回后就变得十分害怕猫。

而那3天的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莫喻避而不谈，警察调查出来的内容与事实的真相是否相同，旁人无从得知......

这次拍摄地点居住的地方没有上次的环境好，贺沈兮跟负责人打过招呼，给他留了一间房间，就在莫喻房间的隔壁几间。

莫喻被贺沈兮送起来后小睡了一会儿，睡得并不踏实。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女孩的尖叫，

有低低压抑的哭泣声，

有不见食指的黑暗，

她感觉到了刺入心底的冷，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那样的让人心痛，眼泪从眼角落下，划过脸庞隐入发丝。

*

林诸、乃昔和居居在晚上过来看莫喻，顺便汇报一下工作的进展。

居居一进门看见莫喻，便关切道：“莫莫姐，你没事吧！你这脸色真是前所未有的白诶。”

莫喻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讷呐道：“是吗？粉底色号显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