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纪怀维回头，微笑，并不意外。

“嗨！好巧！”

年雪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头……要不要问问他是不是无名呢？

“来听海？”

“反正不是投海。”

纪怀维笑容无声，融在夜色中，朦胧又唯美。

年雪心跳小小地乱了半拍，干脆蹲下，佯装玩沙。

“不开心？”

“有点儿……”年雪突然有了想倾诉的冲动。

她斟酌着用词：“纪先生，你是脑科专家，见多识广，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怎么说呢？就是，比如说我是我，但我的思想又不是我的？你看起来是你，但又不是你……”

话音落下，年雪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刚才说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灵魂互换？”

他居然听懂了？！

年雪喜极而泣：“对对对，可以这么理解！你说，在这世上，真有这种事存在吗？”

纪怀维作沉思状，好一会儿才道：“灵魂只是一种说法，用我们的说法，灵魂就是意识，意识是大脑的一种综合能力，是存在的，也是无形的。”

“著名的生理学家克里克，曾经在对灵魂的科学解释中写道，你的快乐，你的痛苦，你的记忆和雄心，你的身份与自由愿意的感受……等等这一切，不过是一群神经细胞及相关分子的群体行为。”

“也就是说，人的灵魂，只是大脑特定神经细胞的活动。”

年雪听得云里雾里，表情萌萌地：“所以呢？”

纪怀维笑道：“所以，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灵魂无法脱离大脑而存在。和另一个人互换思想，更是不可能的事……但是……”

他盯着她的眼睛，缓慢地：“一切皆有可能。”

年雪很忧愁：“是呀，这种只会在电影桥段里出现的事，就算是真的，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纪怀维看她在沙滩上，无意识地绘画出一些奇怪图形，像是感慨：“没想到南总对脑科学也很有兴趣。”

年雪很诧异：“你认识我？”

“当然，南氏集团新上任的执行总裁，年轻有为，才华横溢，想不认识都难。”

年雪耸耸肩，自嘲一笑：“见到我本人，失望了吧？”

“南总多虑，能与你成为邻居，荣幸至极。”纪怀维盯着她还在继续的绘画，意有所指：“只不过，对天才来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将他置于不匹配的领域。”

南驰是天才吗？

年雪笑了一下：“我突然想起网上看到的一个段子大脑是人最重要的器官，这是大脑告诉你的。”

纪怀维也笑了：“是呀，基因也没想到，一手培植起来的大脑，居然威胁了它的存在。”

年雪还是不甘心，换了个问法：“纪先生，你在采访里说，不久的将来，脑域移植，开发，甚至租用，改造什么的……这些真的会实现吗？”

纪怀维还是那句：“一切皆可有能。”

年雪自我安慰：“到那时，就算有灵魂互换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吧。”

“那当然……”纪怀维说：“事实上，就灵魂互换这件事，已经有人做过模拟实验将男性意识转移至虚拟的女性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