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跟玩一样,搁到正厅,站到门外候着,腰杆挺的直直的,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
言菀道:“你先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
“等一下。”
阿兴走了几步,言菀又叫住他:“你有身手吗?”方才看他搬着箱子健步如飞,感觉有两下子。
这院子偏僻,万一高胜清摸进来,她就惨了。
闹的话,他是嫡出,是高府的脸面,公婆肯定站他那边,说不准还会倒打一耙说她不知廉耻勾引二伯哥。
休了她都是轻的。
不闹,男人便会得寸进尺,可能还会以此威胁她当他情人什么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东窗事发,男人最多添一笔风流债。
她却要背上对丈夫不忠的骂名,不等别人惩罚,外面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太恐怖了!
怎么都是她吃亏,如今特别后悔回来。
原本高胜颐提过让她常住寺里。
她没当回事儿!
现下只能指着阿兴护她。
阿兴往院外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小的别的不敢保证,但论打架,绝对是一把好手。三公子说了,只要有哪个瘪三敢趁他不在欺负您,小的可以直接剁了他。”
少年眼里有了杀气。
言菀没看到,听着他的话,第六感觉着瘪三指的高胜清。
*
言菀还没想到办法对付高胜清。
第二天一早去给刘氏请安,先得了一个下马威。
刘氏坐在架子床上,背靠牡丹花靠背。
穿着天水碧绸对襟,月牙白秋罗裙子,头戴金梁冠,一副贵妇打扮,挑着眉梢对跪在跟前的言菀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婆婆啊,跑到寺里住了月余,连个信也不给家里捎。老祖宗不去接,估计还不回来,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派头。”
言菀:“......”
冯氏眼底带着笑,嘴上却在求情:“娘,念在三妹整日为胜颐诵经祈福的份上,您就别同她一般见识了。再说如今胜颐去了边关,日后若挣个前程回来,身份就和现在不同了。您这样对三妹,他知道了,得怪您了。”
刘氏和高胜颐不和,是府中公开的秘密了。
估计就言菀被蒙在鼓里。
高胜颐以前是很聪明上进的。
十三岁便写得一手好文章。因着高胜清几次都没考中秀才,刘氏便给高启吹枕边风,到高老太太那哭诉,要高胜颐替高胜清考科举,后面刘氏自然得偿所愿。
高胜颐就不得志了。
他帮高胜清考中了秀才,后面接连两次都没中,身子也越发不好了,严重的时候,连人都认不清。
刘氏找了个算命的来,说他命格冲撞煞星,要做一个下等行当,以煞制煞才能保住小命。
刘氏便说服高启让他进刑部做仵作。
不知道是不是算命的灵验,他做了仵作之后,身子竟有所好转,连破了几起大命案,深得上官赏识。
但后来他受贿被人揭发,上官记着他的功劳,顾忌他的尚书府公子身份,只是撤了他的职。
打那以后,他就变了个人似的。
结交狐朋狗友,同一众纨绔子弟赌博,押妓.....
这些事都是高胜清喝醉酒告诉她的。
如今敌国来犯,高胜颐自告奋勇去了边关,凭他的天资,说不准真能博得一个大好前程。
冯氏越想越不安,她可不能在日后被言菀这个土包子压一头,故意说这话激怒刘氏打压言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