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与知道这事有多难,皇帝亲自用于制衡的药,怕是除了制药的人,没人能重新配出一模一样的。
或许连制药的人也已经死了。
但是,他等不了了,皇帝要他楚家交出全部兵权,还要将淮月送去外疆和亲,才会给出父亲的解药。
就单牺牲淮月这一条,他也绝不会同意。
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阮江微,他没有时间了。
试探阮江微是不是认真的,玩笑道:“你就不怕我转头就投入他们二人阵营,把你卖了?”
阮江微看出了楚岚与的意思,神色认真,表态道:“你不会,用人不疑,你万一真这么做我也认了,大不了就重头再来嘛,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楚岚与和她伸出来的手击了个掌,“豪爽。”
“我还有一个要求。”阮江微又变得神色严肃。
楚岚与双手抱胸,“怎么条件还带临时附加的?”
她一脸认真的说:“外头到处都是在抓捕我的人,你总得先让我全须全尾出这如意坊吧?”
惹的楚岚与大笑,“哈哈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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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江微在楚岚与的女装协助下,毫无破绽的瞒天过海,出了如意坊。
她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成衣店,换回出来时那身衣服。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再不回去,巫妄要生疑了。
刚踏出店门,就听见有人叫她。
“微儿。”
一回头,看清楚那人是谁,心里那股子怒气又要冒出头。
李珩昱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阮江微跟前,万分深情,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悲伤,“我知道你在赌气,气我没法给你一个名分,才一时冲动嫁给巫妄。”
“就算你气我,也别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好吗?”说的还真像是,为阮江微考虑一样。
李珩昱本想拉过她的手,又想起现在是在街上,改拉住她的衣袖,“巫妄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拿你当挡箭牌,你会死在他手上的!”
阮江微强忍着恶心,甩开李珩昱的手,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死在巫妄手上,也比死在你手上强。
沉默一会,才问道:“那殿下呢?殿下拿我当什么?”
“我……”
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从来不会放下身为东宫太子的架子,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损害自身到利益。
看似深情,实则比巫妄还要冷血。
阮江微后退一步,“罢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为臣妻,你为君,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殿下与我……”
“再无干系。”她顿了顿,又很快继续说,像是在斩断过去一样果决。
说罢,阮江微给李珩昱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不带一丝一毫的留念。
李珩昱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突然感觉心里像缺了一块。
明明阮江微只是他的一只猎物,一只就算被重伤也追随自己的猎物。
为何突然态度转变了,还能牵起他的心弦。
然而阮江微转过身后,表情立刻就变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李珩昱一切的思绪变化,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要让一个人痛不欲生,就要让他先体会到这世间最美好的情愫,等他爱到死去活来,再将这个人从他生命中抽离。
让他求之不得,爱之不能,恨之不舍,却又不得不痛苦的活着,品尝这剜心的疼。
让他死才是便宜他了,她要他失去一切,要他众叛亲离,要他亲手毁掉自己,一辈子只能在角落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永不见天日。
这才是阮江微报复他的第一步棋。
果然,还没等阮江微走出十步,就被李珩昱叫住了。
“微……阮姑娘等等。”李珩昱大步追上来,脱口而出叫住阮江微,又觉得称呼不妥,改了口。
阮江微转过身,“殿下还有何事?”
话语间满是冷漠与疏离。
李珩昱神色认真道:“半月后有一场冬狩,我希望你能去。”
阮江微摇了摇头,拒绝道:“抱歉殿下,于理不合。”
她越是拒绝,李珩昱就越是想要拿下她,“在黎山围猎场,那是我们初遇的地方,在那结束好吗?”
欲擒故纵,她等的就是这场冬狩。
前世她没有任何名分,却跟着李珩昱去了这场只有皇家女眷才能随行的冬狩。
惹的贵妃娘娘大怒,生生打了三十大板,叫她的腰在那时落下病根,一受风就如针扎一般的疼。
也是在这时,她体内的寒毒初次发作,李珩昱为她求来了药,让她死时误以为这毒是他下的。
就算寒毒不是李珩昱下的,也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要去拿到暂时压制寒毒的药,顺便叫这个人渣知道什么叫阴沟翻船!
阮江微刚想应下,墨行驶着马车停在她跟前。
巫妄正坐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