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重重敲在骨肉上,发出沉闷的叫人觉得窒息的声响。
寂九却并未感受到预料之中的疼痛,他怔怔抬头,发现那一棍,敲在了少女的肩头。
“你……”
“小九,别怕。”她面色惨白,看向他的目光,却是温柔的,“阿姐会保护你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小贱蹄子拉开,继续打!”妇人皱眉,要不是她大儿子看上了这个干瘦丫头,她早就吩咐工人们一起打了。
如今真是麻烦!
一名壮汉将她从寂九身旁硬生生扯开并将其禁锢住,令她无法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飘起了细雪。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雪地里,渐渐有殷红色的血液洇开,浸染每深一寸,男孩的呼吸,就减弱一分,可那木棍拍打而下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轻。
少女喊哑了嗓子,眸光被血色一点点染深,她用牙撕咬着壮丁禁锢她的那只手掌,趁那人吃痛,下意识松手时,朝木棚里冲去。
“快,拦住她!”
她从小木棚冲出来时,手中紧握着一把菜刀,寒光凛凛,磨得很新,她朝妇人扑去,菜刀死死抵在妇人胸口。
“是,我们的命轻贱,可您的命尊贵着呢,快让他们停下!”少女执刀逼近一寸,眼神狠戾,“否则,大娘就只好陪我们姐弟一块下地狱了!”
“你……你这个疯子!”妇人被她的眼神骇住,“快,快停手!”
壮汉们收棍停下,似乎想上前。
“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少女眼底杀气四溢,那是真正见过血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让他们立刻滚,不然,我不介意随你一起死!”
后来种种,寂九一概不知,他陷入了漫长的昏迷中。
好痛苦啊,可他为什么,不希望这个梦境走到尽头?
“小九,小九……你醒醒,你醒醒!”迷迷糊糊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了他的面颊上,“小九,别睡了,天快亮了,你知道吗,雪快停了。”
“等雪一停,山路不再被封,阿姐就去替你请大夫,你的病就会好的,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田间,该插秧了,我们去竹丛,可以挖笋,阿姐再也不拦你下河捉鱼了,我替你煮你最爱喝的笋丝鱼汤,好不好?”
“好不好……”
少女坐在床檐,说了很久孞却始终等不到另一个人的回应。
“大夫,我弟弟的伤,还能治么?”
“治是能治。”镇里的老中医抚了抚苍白的胡须,一脸为难,“姑娘啊,你的银钱不够帮你弟弟买后续调理的药材啊,光是那参片……”
“大夫,我求你先帮我弟弟用药吧,至于药钱,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补上!”
“这”老中医擩着胡须的手一顿,有些犹豫。
“那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银钱我一定补上!”
“行吧,你这丫头,也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