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力气实在是够大,那些小石头都将大树的中间穿了一个深深的孔洞,现在只要控制力道便是。
不一会来了一只小鹿,在离他们二十步远处的溪边饮水。
妇人和杨无善相视一笑,不忍心对它下手,观看着小鹿饮完水离开小溪跑入山林。
一会儿又来了只半大的山羊,杨无善扣了枚石子在掌心运气弹了过去,一下子便将山羊击倒在溪中,妇人欢叫一声,跑去将山羊提了来。
杨无善从怀里摸出断尘剑,要妇人帮忙,妇人接过杨无善的断尘剑,动手宰羊,开膛剖肚,剥清洗净,割了几大块肉。
又用树枝搭了个烤火架,妇人又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点火烤羊肉,羊肉烤熟了,香味四溢。杨无善用刀先挑了块给妇人,自己忙又挑了一大块,大啃起来,妇人笑道:“慢些吃,给你蘸些盐。”说着由包袱里拿出一袋盐来,杨无善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了杨无善一抹嘴,直起身伸伸懒腰,问妇人道:“大姐,我们再往哪儿去?”
妇人道:“先去找个可安身的地方,我想还是去我十年前住过的那个山洞。”
杨无善道:“那好,我们这就走吧。”杨无善说着背着妇人提着包袱,展开身手快捷地向山上跃去,妇人不时指点行走的方向,走了约半个时辰,妇人却悄没声息。
杨无善问:“大姐,前面是两道岔口,往东呢?还是往西?”
妇人没回答,杨无善扭头一看,妇人头垂在他肩上,似是睡着了。妇人昨晚一宵没睡,今又一朝出来累得够呛,如今被杨无善背着,晃悠悠地困意袭来,就在杨无善背上睡着了。
杨无善迟疑不知方向,见妇人睡着了,便找了一处平坦的草地,将自己的衣衫铺在草地上,轻轻地将妇人放在上面,想让她睡一觉。一放下妇人,妇人却顿然醒了,揉揉眼睛,不好意思道:“真没用,怎么就睡着了。”
杨无善道:“大姐,索性在这儿再睡会,小弟就在此打坐吐息练练内功。”
妇人环视四周,道:“这里离那山洞已不远了,兄弟你就练功吧,我把那活儿趁空忙完。”
妇人从包袱里拿出针线等物和未完的长衫,又开始飞针走线了。杨无善在离她五六步远的岩石上盘坐,凝神导气练功运气数周。
杨无善精神更觉充沛,豪情勃发,聚气双掌,对前面不远处的岩石缓缓推过去。只听一声巨响,一大块石被掌力震得滚下山坡,小石块四下飞散。妇人为轰响震动,抬头见是杨无善发威,会心微笑,又垂头忙她的针线活。
一会儿却出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来,突然从山坡下窜出两条蛇来,一条血红如碗口粗细的大蛇,一条拇指般粗细,碧绿透明的小蛇,直冲杨无善袭来。
大概是石块砸怒它们,杨无善见状惊骇异常,挥掌朝两蛇击去。大红蛇被杨无善浑厚掌力击个正中,摔在岩石上扭动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小绿蛇却颇机灵,借掌风窜了出去,马上又贴地如箭般射向他。杨无善原本怕蛇,见蛇出现已是慌神,虽挥掌搏杀了一条大蛇,惊惶中让小绿蛇窜至眼前。
杨无善准备再施为,小蛇猛以尾一弹,窜上他的左手臂,张嘴便咬。杨无善惶恐中挥右掌将小蛇脑袋击烂扔在地上,但却迟了,小蛇的毒牙在他左手臂上深深地扎出了牙印。
妇人听见杨无善的惊叫,抬头见蛇袭击杨无善也很惊惶。
见杨无善被蛇咬了忙跑过来,眼见杨无善的一条手臂像吹泡泡般地肿胀起来,急道:“兄弟快运气,将毒血逼出。”
但是杨无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竟然已经无法运气,那毒素非常之快,不一会就看到整条手臂都已经开始乌紫发黑起来,要知道他曾经可是服用过紫蚺的眼珠,按理说应该是不会出现这样现象的,但是没想到仍然中毒。
妇人急中生智,也顾不得自己危险,抓起杨无善手臂用口对伤口猛吸,吸出好几口黑血。
杨无善的手臂逐渐息肿,直到吸出的血全部是鲜红的,妇人才吁了口气。杨无善见自己手臂已复原,惊魂方定。
妇人踢了地上碧蛇的尸骸,对公子道:“这叫碧玉蛇,比眼镜王蛇还毒,好险啊,日后兄弟若再遭毒物袭咬,应先运气护住心脉,再运气将毒血排逼出伤口。”
杨无善真是暗叹自己现在胆子变小了,似乎是有了很多更加想保护的东西,紫蚺自己曾经都不会惧怕,没想到如今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要不是大姐,我小命休矣。大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小弟日后一定全力报答。”
妇人笑道:“兄弟别把谢意挂在嘴上……”正说着,妇人突然觉得眼花目眩起来。
她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刚才用口吸杨无善伤口的毒血,不幸感染上了。
她摇摇晃晃对杨无善道:“兄弟,我怕是不行了。”
杨无善忙扶着妇人,着急地问:“大姐怎么啦?怎么啦?”
妇人苦笑道:“我牙龈发炎已几旬了,怕是毒血由此感染了。”
杨无善急得泪水盈眶,不知怎么办才好。妇人强作笑意道:“兄弟不用为我难受,这地方该是我归宿之地,我劣迹重重,该受上天报应。我心中快慰是死前能为兄弟尽点力,只只是那衣裳没来得及完工,就差差那么几针、几针……”
妇人挣扎地说着,眼睛一闭头一垂,倒在杨无善的怀里,像睡过去一样。
杨无善连声呼唤,她眼睛未再睁开。他意识到妇人可能去了,慢慢地将她放在草地上,望着妇人安详入梦的神情,不由悲凉盈胸,仰天长啸一声。啸声震得林中禽鸟纷纷扑翼狂飞,山中野兽仓皇逃鼠。啸声悠悠而逝,杨无善忍不住伏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没想到人面前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