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楼挽裳赶忙抚了抚她的背,安慰的话听了太多也说了太多,她几乎是张口就来:“母亲不必难过,好在家顺安康,女儿无恙,倒也应了那术士所言,何况年后生辰一过,便可搬回来住,十年都过去了,可还差这一会儿了?”
舒氏用帕子点了点眼角,欣慰地勾出一丝浅笑:“阿婉太懂事了些,母亲定为你寻一个好夫婿。”
楼挽裳的脸上升腾起红云,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舒氏拍拍她的手,笑道:“也莫害羞,婚姻大事,一面该是父母把关,可另一面也得你自己可心儿,你祖母自知委屈了你,在这件事上也不会逼迫于你。”
话是如此,可楼挽裳平日里哪见过什么外男,除了表哥表弟就是萧盏了,她可对小孩子生不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样一来,也只剩表哥静王。
“还是母亲定吧,女儿没见过什么世面,恐怕识人不清。”
“真要我来定?”舒氏又确认一遍,见女儿点头,便笑道,“要是我说啊,你岑玉表哥便是极好的了,龙章凤姿,一表人才,性子也温和,不似太子那般冷清,也不比嘉王风流。你们二人多少也算青梅竹马,贤妃娘娘又是你姨母,在你小时便嚷着要你做儿媳,自会待你十分好,你若是嫁过去了,便是静王府里的正妃娘娘,除去初一十五,也是免去了不少晨昏定省。”
从小便有大人将楼挽裳和表哥凑在一起打趣,再大一点时更是听到贤妃和母亲提到了结亲之事。慢慢她也发觉表哥许是对她有意,总是红着脸送她礼物,
只是她身为世家女子,深晓诗书礼仪,坚决不肯私相授受,便以“男女有别”的理由疏远他。
而今母亲又一次提起,她想到静王芝兰玉树之姿,心里在想:见到他便紧张,这是喜欢么?
她沉默不语,舒氏以为她没看上静王,便道:“你是嫌他有了通房?也是,无论是你父亲还是你叔父,都不曾有妾室。但你忌早嫁,谁家男儿能等到二十好几还不往房里塞人?”
她顿了顿又道:“有通房不要紧,只要他爱重你,自然会将人打发出去。你也别觉得对不起她们,当初又没人逼着她们做通房,既是她们自己选的,就该想到将来。有人想凭运气一举封个姨娘,那也是她们自己心大,你表哥若是没有许诺,那便怪不得他,也怪不得你。”
这道理楼挽裳自是懂得,她虽良善,可这种事情上看得很开,不会因一时心软而给自己找烦心事。通房侍妾她倒真没放在眼里。
尽管自己的父辈都不曾纳妾,她却见过旁人家的后宅手段,冯嬷嬷等人没事也捡着这些事来讲给她听,让她长长见识,免得将来吃了人家的暗亏。
“娘,您多虑了,我自知晚嫁不易,更不会挑三拣四的让你们为难。既然您和父亲都看中了岑玉表哥,女儿依从便是。”
女儿如此说来,舒氏知她也对静王有意,没有点破,笑道:“傻丫头,只要你过得好,我同你父兄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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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见了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的大孙女,心情总算好了许多,拉着她坐在身边叙了好些话。不一会儿,楼思玥进了门,扑到老太太怀里,声音甜糯糯地请安。
老太太乐得搂着她直叫“心肝儿”,还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不是让丫头们不必叫你?天儿还早,再睡一会子多好!”
楼思玥笑道:“祖母已免了我三日请早安,今日小年,我若还睡过头岂不是太不该了!况且阿姊今日归家,我也想早点过来。”
老太太将两个孙女的手拉过来叠在一起,笑道:“你们姐妹情深,我这心里高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