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群臭男人逗弄个鸡犬不宁，瑶光却心情异常灿烂，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蒋建镐道，“那些都是你的同学，你别太过。”

瑶光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蒋建镐叹气。

艾希在军校外面候着，见两人出来，便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

瑶光没有坐进车里，而是对蒋建镐道，“听说这附近有一座中国花园，我想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

“安雅夫人说的。”

军校的前身是一座行宫别院，皇帝的一个画师曾经去过中国。回到德国后，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把自己对紫禁城的印象如数画了下来。

御花园那雄伟壮阔的气势自然无法复制，不过，冰山一角还是可以临摹一番的。于是皇帝大笔一挥，就下令依样画葫芦地修造了这么一座中国花园。

蒋建镐，“我陪你去。”

瑶光笑，“不用了，你还有要事处理。我可不敢耽搁你。”

蒋建镐一想确实也是，便不再坚持，叮嘱道，“你自己小心。”

告别二哥后，她带着艾希一起去中国园。

走过去也就五分钟的路，一晃就到。看到这个屁点大的花园，瑶光顿时大失所望，这也能叫御花园？要搁在紫禁城里，充其量也就是太监宫女拉屎倒马桶的地方。

园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底。不过月亮拱门，小桥流水，枫叶桃花，庭院假山，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既然来了，就进去逛一圈。

“这里怎么样？”她转身问艾希。

艾希道，“还可以。”

她嗤笑了声，在桃花树下的石凳上落座。

一阵风吹来，桃花花瓣片片飞，像是下了一场雨。

她抬起下巴，让和煦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深吸一口气，香气怡人，叫人心驰神醉。

瑶光长得很精致，无论眉眼还是口鼻，都经得起细细的推敲。艾希和赫尔曼他们不一样，一来他没有受过民族主义教育的洗脑，二来有三年时间是在中国度过，接触多了亚洲人，审美也会被同化。所以，在他眼中，瑶光不但身材好，脸也美，那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东方俏佳人的气质，深深吸引着他。

艾希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她的脸，柔声问道，“瑶光，你想家了吗？”

“没有。”

“想家很正常啊。”艾希道，“我在中国的时候，也经常想家。”

闻言，她挑起一道眉，“你不是失忆了吗？”

“大多数事都不记得了，但奇怪的是，一些小细节却都记得，比如食物。”

她哈哈一笑，“什么食物？黑面包吗？”

听出她语气调侃，艾希腼腆地挠了挠脑袋，道，“黑面包很好吃。”

“好吃什么，硬的磕牙。”

艾希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没再和她争辩。

这一瞬间，还真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感觉，只可惜，时间不会停止，美好如指尖的沙，一会儿就漏光了。

瑶光享受着太阳带来的温暖，她的脸微微扬起，黑发披散在背后，日光勾勒出她的曲线，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像从天而降的仙女。看多了动态的她，现在瞧着静态的她，竟然让人有几分淡淡的忧伤，是一种抓不住、锁不住、留不住、停不住的忧伤。

两人静静坐一会，艾希突然打破了沉寂，轻声请求，“瑶光，给我跳一支舞好吗？”

她转头看他，“跳什么舞？”

艾希，“就是在中国的时候，你给那个钱庄公子跳的。”

当时，她一舞惊鸿，他此生难忘。

什么钱庄公子？瑶光想不起来。也难怪，这辈子给不同的人跳过这么多次舞，谁还记得是哪一曲。

艾希闪过失望，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就随便跳一曲吧。”

“没有音乐怎么跳？”

“没关系，我不在乎。”

他在心中偷偷补了一句，只要是你跳的，我都喜欢。

看见艾希期待的目光，瑶光没忍心拒绝，再说，不过是跳一段舞，对她来说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