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怔怔地看着他,脑袋嗡嗡作响,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虽然她的心中早已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但是当真相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时,她却无以适从!
慕容瑾神情恍惚地走了出去,怎么走出房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慕容瑾转身的那一刻,两行清泪顺着金承颐的眼角滚落下来——为自己?为慕容瑾?他心中没有明确的答案,只是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只愿今生只停留在那里便好。
一转眼,慕容瑾出宫已有大半个月了。群芳阁已经停止营业了,就在金承宇走了之后的第二天就停止了。这些天里慕容瑾多出了一个爱好,那便是日日饮酒,每次不把自己灌醉绝不罢休。就连采薇也拦不住,大家只会一起劝她回宫。
慕容瑾笑笑,却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至少她还没想好以后该怎么去面对金承宇,那不堪的一幕,也许将是他们今生永远也跨越不过的坎。
只是宫中发生的事情,更是慕容瑾始料未及的。在她离宫的这些日子了,宫里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其中一件就是大将军常平对外公布了一个消息,说是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私生女,而这个私生女不是别人,正是珊瑚!常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大张旗鼓操办了一场认亲仪式,那场面操作的竟然跟真的一样,令朝野上下竟然都信以为真。另一件则是以常太妃为首,纠结诸多保守的朝中大臣,联名上书皇帝,要求皇帝纳妃,其理由无非就是皇后慕容瑾不能生育。为了江山社稷,也为了皇家子嗣绵延,纳妃一事势在必行、刻不容缓。与此同时,珊瑚怀有龙种一事也在宫中散播开了,加上她与陛下自小就有亲戚关系,立她为妃的呼声最为高涨,不用说,这自然是常平、常丽兄妹二人的功劳。
当柳如烟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消息陈述完毕时,妙茱和妙菡已经气的脸色发青,妙菡怒骂道:“贱女人我见多了,不曾想,来南越的这一年多我又长了见识,早就应该杀了她!”
慕容瑾不紧不慢道:“你们都稍安勿躁。就是杀了她,还有数不清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的,你难道要杀光所有想嫁皇帝的女人?如今他已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也为常态,凡事也该他自己做主了,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至于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你们也不必再愤愤不平,人与人之间都是全凭‘缘分’二字,何况我与他之间的联姻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缘聚缘散,好似云卷云舒,不必在意,更不必强留。你们当要记得,我们都是北国的人,那才是我们的家。如今的北国,正是风雨飘摇之际,那儿还有我们牵挂的人,还有我们镇海楼的数以万计的兄弟,还有我药王谷的仇!大家都打起精神,我们还有几场硬仗要打。柳堂主,待我了结了南越的事情,群芳阁就该全部撤了,通知陈堂主,按我们之前所计划好的开始行动。采薇,明天把安放在宫中各处的人也都悄悄分批撤出宫中,全部归到柳堂主这儿由她安排。我们明天一早赶着早朝的时间回宫,但是你们记着,此次回宫后,我们的日子会愈加艰难,你们都要收起各自的锋芒,一切都要与我商量,听从我的安排行事,切勿莽撞。”
采薇等人虽不明白慕容瑾为何要赶着早朝时间回去而不是今晚就回,但是也没有追问,因为她们知道,她既然这么决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只是这一次她们想错了,慕容瑾的理由仅仅是为了避免是否与金承宇再次同床共枕的尴尬。
次日早朝,当慕容瑾头戴凤冠,身着华服,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这些日子,皇后究竟去哪了,是每个人心中的谜,尤其是金承宇,看见慕容瑾出现的那一刻,他特别想从堂上冲下来,好好地问问她,他心中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她。但是他没有,仍旧是往日那副面沉如水的样子,轻描淡写地看了慕容瑾一眼,只是,心却止不住地疼。
今日的朝堂注定是不平凡的、是热闹的,因为慕容瑾回来了。常平、常丽兄妹俩岂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待早朝差不多进行了一半的样子,常太妃果然出现了。关于要陛下纳珊瑚为妃的事情也被正式地提上了国事议程。常太妃声泪俱下地阐述着她对皇家未来的担忧与对先皇的怀念,众臣无不为之动情,一时间朝堂上竟然出现声音一边倒的,无不都要求皇帝纳妃。
金承宇表情痛苦向他身后的帘子里望了一眼,幕帘后的慕容瑾却不动声色地看着下面,只待常太妃继续表演下去。
常太妃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把目光也投向幕帘后面,高声道:“众卿家,此事乃是陛下的家事,这后宫的事终究还是皇后说了算,不如众卿家听听皇后的意见如何?”
没待众人回答,慕容瑾已从幕帘后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朝着常太妃走去,一直走到她的跟前,才开口道:“这样的小事还要劳烦常太妃惦记,实在是本宫做的不周!太妃和本宫想到一块去了,这后宫冷冷清清、青黄不接,是时候该挑选些才女佳人们进来,也好让这宫中热闹些。既然太妃已有现成的人选,甚好!带进来,本宫见见如何?”
看着慕容瑾这副态度,众人惊呆了,尤其是常丽,好似一记重拳打了棉花上,不知所以。
常平环顾众人,只好走上前来,故作犹豫道:“当着这么多外臣的面,召小女前来,这恐怕不妥吧——”
慕容瑾故作惊讶道:“听常将军这意思,这位急着要嫁给陛下的姑娘跟常将军有关系?”
“正是!”
“哦——常将军,见外了,既是将军女儿,那便都是自家人,更要见见!若本宫不见,今日又怎能将婚期定下呢?太妃,您说是吗?”慕容瑾的话说的慢慢悠悠,不硬不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不待常氏兄妹吭声,便下令道:“来人,传常将军女儿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