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泯将蜡烛放在半截烛台上,举在手里。“大师,不关我的事啊,是他们砍的,你看看,能不能将就用。不能的话,让他们赔吧。”
怪人却并未发难。
只是,他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盯着夜泯的脸看了许久。
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夜泯摸了摸自己的脸,哈哈大笑。“长得好看也怪难为情的。”
“大师,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一定别有用心,把他抓起来吧。”
“是啊,要不然他出去后会暴露您的行踪的。”
这时,怪人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扬起手,示意他们住嘴。
夜泯不由地好奇,竟然连手也用黑布缠绕着,这人是僵尸吗?木乃伊?还是什么奇怪的生物啊?
“你……过来。”
见他的黑手指向自己,夜泯一惊,啊,不会真的要杀我灭口吧。要和他打吗?他似乎没有武器啊,难道要用石头攻击?还是要放出毒气之类的?
总之,这个怪人,他真的不想多看一眼。
“你不是要剑吗?不用口令,也不用别的东西换,就让我……看看你。”
夜泯,你为什么要躲开?我只是……想看看你,你就那么怕我吗?你的心里,真的那么讨厌我,恨不得我去死吗?
啊~~~~~~~~
沁欢颜……不……那不是,那是谁?黑色的躯壳下到底是谁?
密集的冷汗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他不敢直视那人的目光,虽然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是沁欢颜,无论外形还是神态,虽然仅仅只看到对方的眼睛,却也敢断定那不是沁欢颜。
但是胸腔里,一颗燃烧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神使鬼差的,他扑了过去,他朝那个黑色古怪的东西扑了过去。他要扯掉他用来掩饰的黑布,证明此人不是沁欢颜,这人不是。
嘶……在他扑过去的同时,有什么东西,刺穿了自己。
痛,好痛。他方才脑中一片混乱,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让自己方寸大乱的诡计,他只想遵从本心,确认真相。
痛在自己的左肋处蔓延,虚弱地低头看了一眼,刺穿自己的,竟是一只黑色的,缠着布条的手。
“呼……嗬……”他用力捉住它,把它从自己身体里拔了出来。那充满力道又迅猛的手臂马上就缩了回去。徒留夜泯一双带血的双手悬在半空。
“痛吗?”
“痛,当然痛,你他妈的是疯子吗?你干嘛偷袭我?”他的伤并不会至死,乾坤囊里还有很多上好的疗伤药,吃了就会快速愈合。但是,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他并不想杀自己,要杀的话,刚才那一下,其实是可以戳穿他的心脏,或则,脑袋。真的,这人的手劲儿大得出乎寻常,比任何利器都还诡异霸道。
他到底想做什么?
“知道痛,就行了。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你……”夜泯咬了咬牙,愤恨地说:“你到底是谁?你若不告诉我,我就把你藏身之地公诸于天下。”
“哼,你不会的。”
自己确实不会。在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实不会轻易地打草惊蛇,万一事实的真相会给晓生带来麻烦,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他隐瞒的。
总之,晓生的事,就是他夜泯的事。
何其诡异难解,这个人对自己了若指掌。
想必,是一个旧识啊,但是夜泯实在猜度不出,到底是何人,何人要在这处隐居,还聚集了大量的信徒,为他提供灵气,为他将复刻的赤血魔剑传播出去。
这里就像一个毒窝,明明会让人上瘾,丧失理智,却不乏有人倾家荡产地前来。
在一旁已经看傻了眼的两兄弟此刻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嚷着“大师叫你走,没听见吗?快走,快走。”
夜泯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知道再做纠缠也无果,这个怪物太厉害,嘴巴又狠毒刁钻。
既不吃软,又不能硬来。
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一定能从他口中问到什么,于是只好放弃,神色凝重地踏出了山洞。
用手捂着左侧的伤,内心的烦躁不言而喻。甚至都不想去止血。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与那怪人之间有何纠葛,他当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但是,他为何要大批量复刻一把空穴来风的赤血魔剑?为何要放出谣言让这些傻瓜信以为真可以拿到宝藏而蜂拥而至?还有,他不要钱,只要灵气,与幻境地宫如出一辙,这是一个什么阴谋吗?二者之间似乎隐隐有着联系?
看来,他还得去隐云山一躺,尽管他害怕地宫的心魔,但是自觉告诉他,或许就是那里,可以揭开谜底。
嘶……妈的,他那手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生生戳穿我的身体。哎,不能逞强了,赶紧的,来个药。
翻出疗伤药,一连吞了两瓶。才觉痛意没那么浓了。
一边下山,一边密语春华。
“徒弟,帮师傅查一个人的行踪,呃,不违背玛法的规矩吧?”
“师傅,哪的话,查个人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说吧,何人?”
“落霜。”
“嗯,师傅且等。好的,有了,此人现在在……嗯……馥郁宫。”
“啊?徒弟儿,你确定没有测错?”
“自然没错,师傅如何大惊小怪,馥郁宫不是你的故里吗?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