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着陈馨塞给他用来解释的信件,回忆起陈馨临终的嘱托和年轻的女子惨白的面容,何萧心乱如麻,眉毛紧紧拧成一个疙瘩,贴身衣袋里,那枚金色的钥匙再一次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他本不该插手镶雪的事情,但是阴差阳错中,他对她立下了誓言。 一丝凉笑缓缓浮上他棱角分明的面颊,飞机窗外翻滚的云海,映衬这他同样不平静的内心。浅浅的波澜隐隐搅动着他从来都平静的有些死寂的心。 “喂,你们两个!”万岚俏脸微红,有些愤怒的瞪着镶雪,雏菊两个人。 “你害什么羞啊?不就是开个玩笑么。呵呵。”雏菊爽朗一笑,显然不以为意。 “雏菊,是有点过分了。”紫色的眸子里一片笑意,镶雪缓缓说,“夫妻相什么的,可不能乱说的。” “我才没有呢,”雏菊小嘴一撅,脸上的绯红却已经暴露了她的心事,“本来就是啊,她和何萧那么像,都是天生的冰块脸,本来就是一脸夫妻相!” “喂,你……我……”万岚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辩解才好。 “你就别解释啦,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雏菊咄咄逼人,颇有些强词夺理。 “呐呐,雏菊。”镶雪眼里仍旧带着丝丝的笑意,语气里的烦躁却已经显而易见,“你何必嘴上不饶人,顶一句话又不会多一块肉!” 镶雪的眼神缓缓移开其他两名女生,忽然注意到教室门口突然出现的高瘦身影,浅蓝色的西式校服,一头褐发服帖的梳在额前,身姿纤瘦高挑,斜倚在教室的门框上,瘦削的脸颊尽显果敢睿智与刚毅。那双带着少有的柔和的蓝色的宝石般清澈的眼睛里也正看向她,见她看过来,竟然难得的浅浅一笑。如果镶雪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该多好。 “你去哪了?怎么迟到了?”镶雪柳眉一弯,浅笑着问。 “麓琥。我请了假。”何萧的回答没有多余的啰嗦,显得清爽冷冽。 “你去麓琥干嘛?”镶雪来了兴致,“见到我妈妈了?她怎样?” “嗯,一切安好。我去处理一点家里生意上的事,顺道去看了看。”何萧缓缓走进教室,宠溺的看着镶雪,“你和万岚关系还不错,才来几天,就这么受欢迎啊,不错。” “嘿嘿,你不是也在我的带动下变得开朗起来了么?”镶雪眉目间满是吟吟的笑意。 “大言不惭!”夏梓莹轻叹一声,声音控制的刚好,既让镶雪听到,又不显过度的张扬。 镶雪脸颊微红,柳眉渐竖,紫水晶般的眸子里缓缓闪现出寒光,娇俏的脸上微愠:“大言不惭?那你呢?你是不是叫欺软怕硬,欺人太甚!” “算了镶雪。”万岚突然平静地说。她的声音里并没有镶雪那样强烈的敌意,却满满的都是千里冰封般的冷漠,“梓莹,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夏梓莹冷哼一声,缓缓看向万岚,再转向何萧,接着看向雏菊,最后拿眼白瞥向镶雪,“一个平民而已,怎么能让你们纷纷为她指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梓莹用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水萌萌的银色眼睛似要流出泪来,“啊,对了!你根本不是普通的平民,是混在平民中的狐狸精,像她母亲一样……” “住口!”何萧闭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如果再让我重复,你就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何萧睁开蓝色的眸子,清浅的冷漠缓缓扫过夏梓莹的脸,冷淡的嘴角竟勾出一抹哂笑。 夏梓莹白眼一翻,也不理会,掉头讪讪的走了。 “那个,”万岚略略犹豫,却还是说,“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想谢谢你,镶雪。” “走?去哪?”镶雪一惊,抓住万岚的手,后者难得没有反抗。 “柠钏。”万岚看着镶雪紫色的眸子,用两只手握紧了镶雪有些冰凉的手指,“你知道,我有自闭症,而柠钏有我最需要的医疗条件。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有朋友。”万岚手上一用力,给了镶雪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本就轻微的抑郁症在镶雪的陪伴下稍有好转,但她还是决定到柠钏接受正规的治疗,“我已经跟杨昙老师说好了,我走以后,班里只剩八个同学,在我的举荐下,只要有半数,也就是四人同意,你就是这个班的班长了。我后天的飞机,表决会在我走后第二天。”万岚说的有些吃力,她显然不擅长说那么一大段话,说起来像背书一般不自然。 “我?开玩笑的吧!”镶雪耸耸肩,自嘲的笑道,“我才来几天?恐难胜任。” “不试试怎么知道?”雏菊揽住镶雪的肩。刚才几人说话,一直没有她插嘴的余地,被无视的感觉让她有些微妙的不爽。 “算了。”镶雪轻叹,算是接下了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