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过去，秋天到来，秋天过去，冬天顶着凛冽到来。从九月份开始，小镇会在每天清晨冒着厚厚的大雾，粒子早上开了教室门，去吃早餐回来，刘海会被打湿，如果去的时候，是往草地中间的小路走的，那鞋子也会被小草尖上的露珠打湿。然后早晨六点的天空会越来越暗，雾气会越来越重。无数个六点的清晨，雾气下灯光微茫，校道里人迹罕见，广播里放着歌，粒子走过从家里到教室的路，教室在四楼，偶尔会遇上大攀也刚好到，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上楼，楼道里安安静静，他们什么话也不说。

一晃，初一的这个学期就结束了。考完期末考试后就放假了，老师们会在办公室集中一起批改试卷，最后会短信通知成绩。粒子记得那天，她在数学老师的办公室知道了自己的期末数学成绩，四十五分。阿绣考了115分，整整在数学这，她就被拉开了几十分。妈妈的表哥也在二中任教，他是一个数学老师，虽然没有教到粒子，但那天，他看着粒子的数学成绩，语重心长的对粒子说“要努力啊”

在过去的一个学期里，阿绣一跃成为班级第八名，粒子还是第14名，粒子看着以前一起去上学，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下子就变得自己好像遥不可及的样子，粒子还想着，自己这样下去，会让小姨觉得丢脸吧。老师们在办公室里讨论着二班那个数学很厉害的男生，居然考了全年级第一，下个学期要把他调到一班。粒子趁机转身从办公室离开，回家了。

她回房间哭了一场，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哭，因为考不好，成绩那么差。因为害怕，玩伴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因为自己很辛苦，但是也没有博得同学们的喜爱。大概是所有的情绪被不理想的数学成绩引爆了，忽然河水决堤。粒子依稀记得，那时候有个人，来到她的窗前，小声说了什么，粒子不知道。刚刚大家在一起看成绩，所以他察觉了粒子的心情，粒子没有回答他，大概是不想崩溃的样子被看到了。

拿着成绩单去林老师那的时候，大概已经是第二天了，记不清了。粒子要负责拿着成绩单去林老师那里输入表格，得出班级的总分排名。粒子的成绩是十四名，林老师说，你成绩不好，期末要评三好学生和优秀班干部，评不了你的。他拿着鼠标，从第一名开始拉到下面第五名里，依次是评优秀班干部和三好学生的同学，哪怕那些同学可能根本不是班干部。粒子看到大攀的名字，阿绣的名字，她们的名字在很前面，和她的名字中间，隔了很多很多个名字。

是不是在老师的眼里，成绩就是代表着一切，粒子什么都没有说，就走出了老师的宿舍，她穿过连廊，回到房间，想起应叔叔，也就是妈妈的表哥对她说，“别当班长了，耽误学习”粒子心里责怪林老师，但是她责怪什么呢，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不好，优秀的人才有发言权，她没有争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