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找了个角落,将外衣直接脱掉,露出了里面素色中衣。
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冷得实在是受不了。
云馥搓了搓手臂,泽安城的天气和京城天差地别,她就算脱掉最显眼的外袍,躲过了追击,也一定会染上风寒的!
她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正当纠结要不要先穿上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一个身形瘦削的妇人,抬着一个大木盆过来。
妇人两边颧骨高高的,脸颊却十分干瘪。在黄昏下,颇有些诡异的感觉。
突然,她一只脚绊到了台阶上,整个人抱着木盆就往地上扑去!
嘭
木盆破裂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衣服散落成一堆。
“唉。”妇人长叹了口气,顾不上腿上的伤口,先起来拍了拍裙摆,又赶紧蹲下收拾衣服。
“我来帮你吧。”云馥说。
木盆已经彻底坏掉了,变成了两个半圆,已经没有办法再装衣服了。
云馥干脆全部将衣服抱在怀里,听那女人愁闷哭诉:“唉,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这洗衣盆摔坏了,我还不知该去哪里买呢。”
云馥不语,那女人兀自打开了一扇歪歪扭扭的木门,请她先进去。
这院子很小,养着一些鸡鸭。
二人先去房间,将衣服都放在榻上之后,妇人这才去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热茶。
几口热茶下肚,云馥的身子也暖了不少。
这里冬天都用暖炉,屋子里暖和了许多。
“哟,你这小姑娘,怎么穿这么少?”妇人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从一堆干净的衣服里,拿了一件雾灰的外裳给她。
“先穿着。现在还好,一会儿到了夜里,保准你冷得打哆嗦。”妇人笑道,一边拨弄炭火,一边问,“你是住哪儿的呀,我以前怎么没有看见过你?”
云馥低声说了声谢谢,将衣裳赶紧披上:“我不是泽安城的人,是从外面来的。婶儿,你叫我小云就好了。”
“外面进城的?”妇人登时一愣,随后就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她,“小云啊,不是我刘婶儿说你。”
她抬手一指窗外:“咱这泽安城,都成这样了,城里的人巴不得生出一堆翅膀来,飞出这座铁笼子。
你既然不是被困在这里的百姓,为什么要来受这份罪?”
云馥自然不能全盘托出,就胡说了一个有亲戚在城里的故事,要来找亲戚。
刘婶儿一个劲儿的数落她,说她长得亭亭玉立的,怎么做起事情来却有些不计后果。
说得好听叫不计后果,可她知道,人家这是留面子了,这就是犯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