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立刻又有一个士兵接了上来,顶替了他的位置,继续检查那些人的木牌。
云馥心底里松了口气,和陶嘉荣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庆幸。
她连忙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越过阿巴甲的战马,往城里去。
再有十步之遥,他们就能成功混进城里了!
突然,耳边传来阿巴甲严肃的声音:“等等。”
云馥脊背僵硬,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身披战甲的阿巴甲从战马上一跃而下,走到了守城士兵身边的木箱子里。
那木箱子是用来存放木牌的,每天傍晚收回,而早上又发放。
骨节粗大的手指,从木箱子里拣出了两三块木牌,仔仔细细一看之后,丢在了地上。
陶嘉荣脸色一黑,那几个黑衣赤领的男人也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藏在腰间的长剑。
阿巴甲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向陶嘉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泽安城的百姓,还想要混进城里?”
果然被发现了!
之前的巴卫等人根本没有发现异常,可这个阿巴甲站在距离木箱子这么远的距离,都发现了,是个厉害的家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巴甲冷笑一声:“你们几个人,身轻如燕,气息稳定。就连打扮,也是干干净净,根本不像是普通百姓。”
说话间,那些络腮大胡的士兵,个个都如临大敌,手持长戟,围了上来。
“我南平国土,有哪里是去不得的”陶嘉荣率先拔出长剑,将云馥推到了一边去!
双方剑拔弩张,阿巴甲也拔出了长剑,一声令下,双方人马就打斗起来。
云馥被推了个踉跄,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厮杀,她反而成了一个局外人。
她看向人群中的陶嘉荣,满脸肃穆,手中长剑迅猛如风,划过敌人的脖颈。
瞬间,脸颊又溅了几滴热血。
没有人守城了,那些百姓都乱作一团。有人从另一边的小门进城,也有人在慌乱中莫名挨了一刀。
男人的呐喊,女人的惊慌,孩子的哭泣。
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战斗,无法想象,当北琉的战马踏入这座城池时,该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就算进城后,不烧杀抢掠,不欺负老弱病残,不调戏良家女子,那又如何?
再怎么义正言辞,也掩盖不住他们是掠夺别人家园的侵略者。
云馥慌忙从袖子里掏出机关盒子,瞄准了后方的战场。
可人群混乱不堪,她比划着,每次瞄准一个北琉士兵,可旁边总是还有一个自己这边的人。
急得她心急火燎时,正在厮杀的陶嘉荣对上她的目光。
沧桑的眼眸里满是英气,他嘴唇蠕动着,没有发出声音,却让她清楚明白的看见了“快走”二字!
嘴唇刚刚闭紧,阿巴甲的长剑就刺中了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顶得后退了四五步,直直被长剑钉在了墙上!
“跟我打架,还敢分心?”阿巴甲狞笑着,手中长剑旋转了半分,绞得伤口更深,鲜血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云馥紧紧咬着嘴唇,只能狠着心,跟随着那些四处逃窜的百姓,一同往城里跑。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任性妄为,非要跟过来,那么就不会惹出麻烦,招惹到阿巴甲。
她心底恨自己恨透了,眼角泛出泪花。
同行九人,只有她进了城来。至于那些人,都在浴血奋战。
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