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娜古看着火盆内燃烧的木柴,忧心忡忡的叹气。 大概两个小时前哈摩因根本不顾她的阻挡,趁着夜色离开了树屋,而且离开时明显还对她的阻拦感到不耐烦。 娜古内心无比酸涩,明明不让他晚上出门是担心他,怎么搞得我像是在做坏事,所以哈摩因到底多久才会回来?他要是偷东西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穿过雨林的时候遇到晚上出来觅食的野兽怎么办? 之前娜古姑且也不会担心哈摩因打不过别人,但是现在他一背的伤啊,虽然他本人自称‘已经不痛了’…… 怎么可能不痛,她又不是傻子! “唉…………”娜古叹了口更长的气,哈摩因那家伙之前还好意思威胁她受伤不准乱动,乱动就把她丢出去,现在他自己受伤倒是能活蹦乱跳的在晚上出门,根本不公平,完全不公平。 这样想着娜古又开始焦急起来,她感觉现在都快过去三个小时了,部落离哈摩因的树屋这么远的么?还是说真的在路上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她就只能坐在屋里干等? 心神不宁的娜古站起来慢慢走到窗户边想要推开窗子朝外看,但忽然想起哈摩因让她不要随便开窗,伸出去的手只能尴尬的收回来。 老实说她自己现在都是个自身难保的境地,所以哈摩因才没法理解她为什么还要反过来担心他…… 其实说到底还是她没用,如果她有办法能找到在现在这种环境立足的方法,那也不会到现在都还让哈摩因照顾她了,而且哈摩因到现在都还愿意照顾她真的可以说是奇迹。 陷入自我厌恶的娜古到最后也只能像是无头苍蝇般在屋子里独自急躁,直到困意汹涌袭来时,她才迷迷糊糊的倒在火盆旁边睡着了。 等娜古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明晃晃的阳光透过天窗直直的照在她脸上。 “咕……”眼睛要被照瞎了,娜古抬手在脸前动作僵直的从木板上坐起来环视周围,面前的火盆早就熄灭了,只留下了一堆灰烬,而屋内还是没用哈摩因的人影。 还、还没有回来?昏睡过去之前她本来还带着点希望,想一觉起来也许就能看见哈摩因坐在屋子里削他的木箭,这下娜古是真的慌……不对,等一下,如果哈摩因没回来那树屋顶上的天窗是谁打开的? 娜古痴呆的抬头朝天窗外面看,思考几秒后才犹豫的开口:“哈、哈摩因?” 过了一会儿,哈摩因的脑袋就出现在了天窗外面,他嘴里还在吃着什么东西:“怎么。” 回来了……!!娜古抑制不住自己脸上欣喜的笑容:“你回来了怎么不把我叫起来?” “我叫了,是你睡太熟。” 天啊,我是猪么,娜古尴尬的挠挠脸颊:“……这样啊,那你去部落拿的东西拿到了么?” “拿到了。” 说完哈摩因就穿过天窗跳进了屋子里,他走向娜古将才从外面树上摘的几串酱红色的小果子递给娜古:“吃。” “谢……” “吃完帮我拔鳞片。” 娜古那剩下的半个谢字卡在喉咙里,接果子的手也僵硬起来:“真、真的要拔么?” “恩。” 她纠结的看着哈摩因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还没有昨天晚上的时候好:“那至少你现在先休息一会儿,休息好后再处理怎么样?” “我已经睡过了。”哈摩因伸手从腰后缠着的绳子上取下了一包由几片树叶紧紧包裹在一起的东西 “你帮我拔掉鳞片后,清洗掉血液就朝伤口上涂这个。” 娜古看着哈摩因用手捧着在她面前摊开的树叶,里面包着的是一小坨浅红色,透明果冻状的东西:“这是药膏么,你从部落里面拿回来的?” 哈摩因点点头。 看来是必须帮他拔掉那些病变的鳞片了,娜古手捧着可疑的浅红色果感觉有些无力:“我明白了……但是如果你觉得太痛就一定要说啊,我会停下的。” 看着娜古那副紧张的样子,哈摩因差点都以为现在是要拔她的牙齿:“没事的,不会很痛。” 不要反过来安慰我啊,会显得我更没用…… 而且怎么可能不会痛,娜古哭丧着脸看着哈摩因背对她坐下来脱掉上衣,他背上还有昨天涂的旧药糊,明明本该是绿色的药糊此时因为渗入血完全变成了其他颜色。 娜古取来清水慢慢将药糊冲掉露出了里面猩红的伤口,该庆幸的是伤口都没有化脓,但是让她在现在这个惨状上再拔走那些坏掉的鳞片怎么都……太可怜了。 “真的,直接用手拔掉么?”清洗干净伤口后,娜古将手哆哆嗦嗦的放到了哈摩因背上,他的鳞片摸起来硬硬的就和石头一样。 “你用手指抓紧鳞片。”哈摩因忽然开口指导起娜古。 教练开始指挥了,娜古也只能听命用指尖小心翼翼的翘起病变鳞片的末端,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我抓紧了,然后朝下拔?还是朝上这样……诶、诶诶诶等一下……!” 娜古忽然这么慌张,是因为在她抓紧鳞片后哈摩因的左手忽然背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的朝外一带。 她抓住的那块鳞片就被从皮肉上扯了下来。 “……你、你怎么这样。”有几滴血液飞溅到了娜古脸上,她看着自己手里被扯下来的鳞片,鳞片根部还吊着一丝丝皮,此时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哈摩因抓着她手腕的力气变大了,肯定是因为在忍痛。 “我不这样,你不知道要弄多久。”哈摩因脸色青白的松开了娜古的手腕“你不想帮我拔的话就帮我把那些鳞片的位置指出来,我自己拔。” 娜古苦涩的伸手指攥紧另一块鳞片:“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怕你太痛了……” “我没有觉得痛。” 接着骗人吧,明明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