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羞红了脸,但是并没有起身,显然已经熟知柳叶,“公子真是的,奴婢服侍您洗漱。”姑娘俏声道。
柳叶则耷拉个眼皮,似睁非睁懒洋洋道,“没劲啊,依依,我看你就是个丫鬟的命。”,原来这姑娘叫依依,诗经中有一篇,叫做采薇,其中有一句杨柳依依,柳叶当时见这姑娘身段柔软,似随风而动,便起了这个名,依依闻言,手下却没慢,更没慌,拿了条热毛巾整整齐齐的贴在柳叶脸上,随后平静道,“能服侍您,奴婢是极其幸运的,当丫鬟也是极好的。”
你不得不承认,人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这便是命中的定数,柳叶闻言心下戚戚然,并没有接话,将脸上的热毛巾抹了下来,自嘲般的笑了笑,随即坐正,伸个懒腰长声道,“舒坦。”
洗漱完毕,柳叶压了口茶,轻声道,“你先下去吧。”此言一出,依依心里一阵黯然,面上的微笑也敛了回去,只能应了一声,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守在外面的隔房内,一年了,柳叶对她还是没有半点情愫,日后命途如何,却要全看天意了。而此时,楼下先生已经开始说书。柳叶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细细听闻。
“话说这两天成都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唐家堡的事情,众所周知,唐家堡在成都设立了外门唐府,可谁成想一连三天,每天都有位夺魂房的长老被人枭首,悄无声息的挂在唐府门前,这来人武功之高,恐怕要骇人听闻了,听说呀,唐府的那位不动佛唐天也已经坐不住,前往唐家堡求援了。”说完,说书老头端起茶杯润润喉咙,压了压节奏。
但这种明面上的事情,虎丘的来往客商,可没有不清楚的,有人咋呼道,“你这老头,尽说的不疼不痒,这事谁不清楚?有没有更多内情?快快道来。”
说书老头却没慌乱,反而眉毛微挑,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如何欲擒故纵,如何操纵看客情绪,他可是行家,这说书人放下茶碗,双手一压,随即笑脸道,“各位莫急莫急,蛛丝马迹还是有一些,但准与不准,皆为戏言,出于我口,不入众耳,只当一笑。”
台下众人道,“你这老头,颇为啰嗦,速速道来。”
只听啪的一声,说书老头一拍惊堂木,神色也随即端正起来,“这三个夺魂房的长老,年岁都不小,从这三人头颅上的伤疤来看,除了一道剑痕之外,再无其他,显然这三人均是被人一剑枭首,再看伤口,几乎一模一样,整整齐齐,可见其出手的角度、力道也极其相近,可见行凶者是一人,而且出手很稳,剑法超群。”说书老人说的时候,手足并举,边说边演,彷佛亲眼所见一般。
说书老人说到最后剑法两字之时,右手指着众人,做那利剑样,顿了顿,随即环视四周,估摸着情绪差不多了,说书老人一拍桌子,将众人从沉浸中拉了出来,继续道,“都说人死之前,眼睛中会留有杀他人的影子,但后来发现,这三位长老瞳孔内均无丝毫影子,表情上除了错额外,完全正常,再结合伤口的入口,可见啊,此人是在背后偷袭,一击致命,三位长老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但也足见,武功技法之高,匪夷所思了。”
“而且这三位长老事发之前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执行任务,相隔至少数百里,但是一连三天均被枭首,由此可见,此人轻功也绝非平常,其二夺魂房人行踪诡异,鲜有人知,但是可以一连三个长老行踪暴露且准确无误,恐怕唐门之中有内应或者此人高价收买了情报信息。”
说书老人言毕,底下也是议论纷纷,有的说自己所知的辛密,而更多的人,却在大多猜测这必然是虎丘中卖出的消息,只见一个面容微胖,还算干净的中年人,单手提鸟笼的看客甲轻佻道,“老头,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说书老头也不生气,反而眼睛一斜,贼贼笑道,“虽然现在还没有线索,不过,听说唐府收到了一封信!”说书老者说着便向上举起一根手指。
此言一出,众人倒是来了兴趣,看客甲继续道,“哦,那你说说,这信上写上什么?”
说书老人笑道,“这信呀,当时就被唐府的人收了下去,恐怕如今已被唐天一带往唐家堡了,而后续消息还不确定。不过话说回来,此等奇耻大辱唐家堡如何能忍?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唐家堡屹立三百余年,这样的事不过寥寥数回,青城派、五毒教也是派出了大量探子,相信不日蜀中必起风云,各位小心便是。”
“青城派和五毒教都出来了,难道成都府这几大势力又要角逐争斗?”看客丙不由凝声对四周道。
看客甲继续用它那吊儿郎当的语气,撇着斜眼道,“怕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段时间还是眼睛放亮点,莫要惹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