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门打开，戴着遮阳帽穿着工作外套的年轻男人挨家挨户地看过去，“灵囿小区一栋407……就是这家。”　　“叮咚。”　　门很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上衣，黑色长裙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你，你好，”年轻人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您的快递请，请签收。”　　“好，麻烦你了。”孔缈伸出手。　　年轻男人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东西还在他手上，急忙手忙脚乱地递过去。　　孔缈笑着看了眼呆萌的快递小哥，然后低头看到快递单时，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封从国外寄来的国际快件，来自 M国曼哈顿，寄件人署名——塞壬。　　信封里只有单薄的一页纸，短短几十字，孔缈却看了有半晌，然后她把信封倒过来，从里面掉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孔缈从房间里取出一个暗黄色的卷轴，摊开在桌上，取了毛笔，蘸了朱砂，慢慢划掉了上面的一个名字，然后把那根羽毛放进了一个木盒子里，盒子不大，石头骨头树枝贝壳鱼鳞，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这时门铃又响了，孔缈挑了挑眉，今天可真热闹。　　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两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为首的身材壮硕，一脸憨相，后面那个被前面的男人挡住了，只露出半张脸，若不是眼珠在动，真像是用泥巴捏出来的假人，一双淡淡地看过来的眼睛像是两颗上好的琉璃珠。　　壮硕男子笑了笑，尽量让表情温和一点，“小姐您好，请问这里是407调查事务所吗？”男子忍不住在暗自吐槽这名字，也太图省事了，一听就知道老板是个起名废。　　“是的。”　　壮硕男子掏出证件给她看，孔缈的目光扫过上面银色的警徽。　　“我们是警察，有点事情需要询问您，可以耽搁一点时间吗？”　　孔缈目光落在后面那人脸上一瞬，让开身子，“可以。”　　“你们想喝什么饮料？”　　“矿泉水就行。”　　在她倒水的时候，两人在打量这间屋子，这里是个高档小区，室内装修肯定差不到哪去，只是看起来不像年轻小姑娘的住处。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老板吗？”　　孔缈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是啊。”　　“公司其他人呢？　　“只有我一个。”　　“……”好吧，这个老板也是挺任性的。　　孔缈想了想，“我还雇了几个临时工，他们只做兼职，不经常在这。”　　“呃，好，了解了。”壮硕男子也是无话可说了，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侦探事务所就是闹着玩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有生意上门。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泰游，这位是我的同事，晏陵。”　　“孔缈，幸会。”孔缈伸出手，态度亲善地跟他握手，泰游有点受宠若惊，虽然这位姑娘看起来挺和善的，但做他们这一行的远比常人敏感，这姑娘给他一种熟悉到诡异的疏离感，那种身处高位的矜贵和傲气似曾相识。　　孔缈又朝一声不吭的晏陵伸出手，泰游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开口就想解释，“我这同事他不太习惯和人有身体接……触”话还没说完，他就眼睁睁看见这位从不跟人握手的大佬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握住了？竟然握了！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这是老大的一小步，也是人类的一大步，泰游激动地险些嘴唇发抖，想到这些年因为老大的怪癖，他不得不跟在后面收拾的乱摊子，就像是沙漠里饥渴的旅人看到了绿洲！恨不得现在就出门放鞭炮普天同庆！　　泰游感激万分地看了眼孔缈，这一看心里咯噔一声，难怪觉得这姑娘有点熟悉，这不就是女版老大吗？不看不知道，这仔细一看两个人的气度真是一模一样！虽然一个面上带笑，一个脸上全是冰碴。　　心里腹诽，泰游还是没忘正事，“是这样的，田博之是你的客户对吧。”　　孔缈伸手整了整裙角，“对啊，他是我最近联系的一位客户。”　　“昨天傍晚他被人发现死在自己家中。”　　孔缈挑了挑眉，点点头。　　泰游压抑不住惊讶的表情，“你早就知道了？”　　孔缈笑了笑，“不知道，不过我并不惊讶，老实说，鉴于我的客户身份的特殊性，意外死亡并不少见，如果是田博之的死，”她想了想怎么措辞，“那我就更不惊讶了，之前他来找我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不太好。”　　泰游来了兴趣，“能具体说说吗？”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上个星期一，那一次见面，他的状态就很不对劲，神情憔悴，精神萎靡，看起来非常虚弱，但这属于客户的私人健康状况，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我就没有过多询问。”　　“他委托你做什么？”一直充当背景的男人首次开口，说是背景墙也很勉强，没见过存在感这么强的背景。他的声音跟他的长相很相称，冷的人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孔缈微笑，“这属于客户隐私。”　　“我们有权调用与受害者有关的一切信息。”晏陵盯着孔缈，看着那双漂亮到没有人气的眼睛，孔缈有些手痒痒。　　她懒洋洋地背靠沙发，身子有点歪，手肘撑在扶手上，侧头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既然晏警官都这么说了……他委托我找到他的私生子。”　　“田博之有儿女。”　　“嗯，”孔缈看着自己鞋尖上的刺绣，“不是他亲生的，他一个月前发现他的妻子早就背着他出轨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于是他就找上我，拜托我寻找从前他的一个情人给他生的孩子。”　　“你找到了吗？”　　孔缈点点头，“算是有结果了，本来打算今天给他的，没想到他会突然死了。”　　泰游自认是个情感上愚钝的人，但再愚钝也能看出孔缈对田博之的意外死亡充满了冷漠。她对田博之的死除了遗憾，这点遗憾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委托金落空，除此之外，一点同情或者悲伤都没有。突然听到认识的人的死讯，怎么也得有点表情吧？他也只能勉强归咎于两人只是纯雇佣关系，并不熟络的原因。　　“结果是？”相对于泰游的三心二意，晏陵从头至尾都只关注案件本身。　　“也死了，”孔缈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早在两年前就死了，绝症，肝癌晚期，进医院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　　“你有保留田博之的客户资料吗？”　　孔缈指了指四下，“你看我这里像是有客户资料的样子吗？”　　“电子档案也没有？”　　孔缈微笑，“这年头的电脑比九十年代的银行还不靠谱。”　　“那你怎么记录客户信息？”　　孔缈点了点自己的头，“用这里。”　　“那就到这里吧，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上门打扰的。”晏陵起身告辞，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泰游赶紧描补了几句。　　孔缈并没感觉到冒犯，起身送客，“随时欢迎。”　　出了门后，晏陵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阳光照不到的门口，那人身着白色绸衣，黑色纱裙上的赤红刺绣在脚面上缓缓飘动，隐约间能见鸾凤朝阳，直上九天。　　见他回头看过来，她藏在阴影里的脸似乎笑了一下。　　送走了两人，孔缈看了眼桌子上纹丝未动的水杯，笑了笑，“修真管理处？真有意思。”　　在国外的时候，姜殷把存稿设置了定时发表，回国后开始看粉丝的留言。　　“和蔫坏的老板娘和小五比起来，孔缈是光明正大的坏，我喜欢，嘿嘿嘿嘿。”　　“神怪加悬疑？大大好重口哦。”　　“来来来，下注下注，孔缈的品种，买定离手！”　　“我押植物。”　　“我押动物。”　　“那我只有押微生物了？？？摔！把楼上两个不懂规矩的叉出去！”　　“我就喜欢大大一言不合就定男主的风格。”　　“大大终于开始写CP文了？哎哟，是不是因为大大也恋爱了，所以不忍心主角继续顶着注孤生的魔咒？”　　“我也觉得是温总的功劳。”　　“在现实里被女神虐还不够，看个小说也……我放弃抵抗了，让狗粮撑死我吧！”　　“我似乎听出了一丝急不可耐的感j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