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菀因为声响揉揉疲惫的眼皮,睁开眼却不见她哥。
“你还不去见他们最后一面。”顾芜颜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还有点辛灾乐祸的意思。
楚菀心里一惊马上爬起来就要跑,但是临出门时,她脚步一顿,回头来阴恻恻地看着顾芜颜,皱眉思索一会,走到顾芜颜的身后,一手劈下。
楚绎撞开药房的门时正好把要出门透透气的许生给撞翻在地。
“小侯爷,别急,她们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许生动作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晚上都没停歇,精神极度紧绷,可把他累坏了。
“什么叫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楚绎刚想伸手去碰碰鹂歌的鼻息,听见他的话,手一抖有迅速收了回来。
“意思就是,鹂歌现在身体虚弱,撑过了今晚的话就不会有大问题,但是她一身静脉尽断,而宁樾……”许生在昨晚来时见到他们二人的情形,心里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鹂歌身上都是严重箭伤,而宁樾身上各种伤口交织,更要命的是还有余毒。
“宁樾怎么了?”楚绎要不是看在现在只有许生有能力救人,他真想把这个说话总喜欢说一半的家伙给揍一顿。
“她是……”
“她的身份我知道。”
“嗯,好,”许生摸摸鼻子,老实说他昨天晚上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快说!”楚绎实在忍不了了,一手提起许生的衣领,“宁樾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侥幸捡了一条命,但是身体损伤过大,虽然毒解的差不多了,但是偏偏最后的积于心脉的毒清除不了,用大量药材吊着,她也或许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咔嚓!”楚绎好像听到破碎声,像瓦片裂开,也像是心痛的声音,但茫然地看看四周,也没看出哪裂了。
变故都来的太快了,突然间天翻地覆,余震还一波接着一波。
“我也尽力了,所幸的是药材什么的私塾里都有……”许生边说边跑去配药,讲实话,他现在有点怕,夜里急于救人没有考虑太多,现在想来,他好像卷入不得了的事情中,他知道的有点多。
半晌,努力保持平常心抓药的许生才听见楚绎沙哑的声音,“你只管救人便是,能吊多久是多久,昨夜的事你只当是平常出诊治病,宁家私塾有恩于你,就当是报答教导知遇之恩吧。”
许生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楚绎,往日里宁樾这个宁大少爷宁相是私塾的招牌,他就像是一尊私塾里的佛,是他望而不可及的人,而这个楚小侯爷却和所有的学生打成一片,身份虽然高贵,但也亲与常人,插科打诨,有时甚至还会和他随便聊几句,所以对于宁樾身上的变故他除了初听时的片刻震惊,也没有其他的情感,而这个楚小侯爷的改变却让他陷入良久的沉默。
没想到有朝一日,楚小侯爷也会叹气忧心,会心事重重,会在意并处理他从前不屑一顾的利害关系。
楚绎沉着脸走出药房时,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突然发觉不对劲,宁樾都这样了,怎不见那两个老头?而且宁樾不算是大梁势力的头头吗?怎么都没人来看她?
楚绎跑去敲宁海的门,却发现门是开的,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看起来也不像是跑路了,他赶到宁宇的院子时,发现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