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战战兢兢地接过了银子,只是简单地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忙忙地找了个马车离开了这里。
秦元化看着大夫给宋依然喂了药行了针,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涩声问道:“她如何?”
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就连胡须都已经全白了,也许也是平日里也听说过秦家的一些传闻,虽然给宋氏看了病,面上却很冷淡。
“死不了,不过她吞下的毒很烈,估计以后是看不见了,这个老夫无能为力,还请秦老将军另寻名医吧。”
秦元化听到这话之后神色更加复杂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依然,低声问道:“大夫,之前内子模样有些不对,像是疯魔一般,可能看出是什么原因?”
那大夫垂着眼睛将药匣收了起来,起身就往外走。
“不知道,这毒性极烈,平常时候可用不到,一般人也不会有这东西,老夫听人说夫人是自己将这东西吞了下去,莫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心里有愧?”
秦元化心里猛地一跳,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脸色微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口想要留住那大夫,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夫离开了秦府之后,默默地转进了一条巷子之中,片刻之后,一只胡须花白的黄鼠狼慢腾腾地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朝着将军府看了一眼,随即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与此同时,那名坐在马车上的丫鬟正心惊胆战地攥着手里的包袱,突然几只黄鼠狼从路边窜了出来,照着马腿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丫鬟感觉马车一个狠狠地颠簸,慌忙探出头来想看看外面是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正巧被外面横生出的树枝戳到了眼睛上,随着一声惨叫,她的眼眶瞬间变成了两个血淋淋的空洞。
秦府之中,楚越溪又熬了一锅药,原本正在给秦嶂倒水想留着一会儿漱口,突然手腕一抖,脸色刷地一下就苍白了下来,可眸子中却依然是一片摄人的冰冷。
自古便有规定,得道的妖物不可伤人,否则必受天罚,今日他连害两个人,虽然未伤性命,却已伤天和,多少又要折损一些元气,可他不后悔,谁让那两个贱人还想动他的人!
“越溪,你怎么了?”
秦嶂清楚地看见这人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心里微微一沉。
“没事,手指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楚越溪回过头笑眯眯地回答道,脸色比寻常要苍白不少,却没表现出一丝异样。
秦嶂将这一切看得分明,心里的担心更重了一些,却没办法多问。
他拉过楚越溪的手,在微热的指尖上揉了揉,轻轻地吹了口气。
“还疼么?”
楚越溪一呆,脸上蹭地就红了,讷讷地站在那里:“不......不疼了,你快喝药吧。”
秦嶂低低地嗯了一声,有些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极为听话地把一碗药都喝了进去,苦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然后嘴里又被人塞了颗蜜饯。
他有些委屈地唔了一声,伸出手抱住了楚越溪的腰,楚越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头上摸了摸,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更加不后悔把那两个还敢暗算秦嶂的贱人给收拾了。
若不是怕杀人太损修为,他都想直接把那俩女人给弄死,不过,死人也就没意思了,活人倒是还可以再多受几年的罪。
“怀章,天色还早呢,我带你去郊外走走吧?听说今晚上有庙会,我想带你去看看。”
秦嶂心里一软,低低地嗯了一声,见他这次答应的很干脆,楚越溪心情大好,又怕他反悔,连忙给他换了衣服就立刻出门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正是午后,阳光也稍稍弱了一些,如今是春末,天气温暖宜人,楚越溪便带着秦嶂买了些糕点,寻了郊外一处静谧的河边坐下来休息,周围野花遍地,偶尔有一两只蝴蝶飞过。
楚越溪看着那些蝴蝶,心里有些痒痒的,见秦嶂手里拿着糕点安静地坐在河边,也没什么事,便索性化为原形蹦蹦跳跳地扑着蝴蝶玩。
秦嶂不经意地抬起头看见了这一幕,险些绷不住那副无辜的模样直接笑出声来。
楚越溪本是山中精怪,憋了好久,也难得出来玩成这样,忘了许多顾忌,窜来窜去地扑着蝴蝶,可就当他玩的尽兴跳到了秦嶂身边的时候,突然尾巴上一紧,竟然又被人给抓住了。
“越溪......我手里抓着的是什么?”秦嶂茫然又无辜地扬起脸,轻声问道。
楚越溪惊呆了,无比苦涩地回过头看着自己被人紧紧抓在手里的尾巴,毛绒绒的小脸都皱成苦巴巴的一团。
“......还是一只黄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