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焕浑身一僵,难耐的燥热已经悄然升起,这让他有些窘迫。
陆骁大梦沉沉,浑然不觉自己抱住的并不是父亲周渊的手臂,他依恋地再次蹭了蹭,喃喃自语道:“别走。”
孟焕彻底僵住,只好以极其别扭的姿态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至于他的手臂,管他呢,小鬼想抱就抱吧。
这小鬼太倔强,乍一看像极了周渊,然而骨子里却是谁也不像。
论冷静,他比不过周渊;可是论暴躁,他又不如陆春秋。他是个奇怪的个体,他的固执很好地平衡了他的平静与暴躁,让他的性格给人一种冷静睿智的假象。
揭开这一层刻意为之的遮掩后,孟焕才发现,这小鬼不过就是个小鬼。
小鬼受伤后会硬扛着,只是因为他知道没有臂膀可以依靠;小鬼倒下后还会爬起,只是因为他知道不拼会死得更惨。
小鬼到底是用怎样的毅力在与内心的怯懦作斗争?孟焕不清楚,但是这一刻他相信,陆骁真的只是一个小鬼头,一个缺乏安全感,又死要面子活受罪打死也不肯说出口的别扭小鬼。
当小鬼卸下防备,简直就像一只收敛起猫爪的小猫,既温顺又让人怜惜。
孟焕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觉间已经圈住了陆骁,他给陆骁唱了一首歌,一首真正意义上的歌:
你的柔顺长发,是我无上的荣光;
你的娇羞容颜,是我毕生的爱恋;
你的柔软身躯,是我爱慕的港湾;
你的温柔拥抱,是我永恒的向往。
远方的恋人啊,你不必再流浪。
归来吧,来我的身边安心停靠;
依靠吧,在我的臂膀尽情懦弱。
倔强的恋人啊,你不必再心慌。
哭泣吧,用我的衣摆擦拭泪痕;
倾诉吧,用我的爱意抚平伤痕。
陆骁觉得他一定又遇见了天使,陆骁搂紧了怀里的手臂,笑颜纯真犹如初生的婴儿。
孟焕看得恍了神,当他停止了歌唱,陆骁却不满地嘟哝着:“天使呢?怎么不唱了?”
孟焕俯下身去亲吻陆骁的长发,继续歌唱。
这天下午,陆骁睡了多久,孟焕就唱了多久,以至于洛川和达伦一直警惕地守在外面,生怕有人经过。
达伦戳了戳洛川的胳膊:“孟将军在做什么?”
洛川回过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可能在唱歌,可能在讲故事,谁知道呢。”
低下头去,目光迎上达伦纯澈的双眸,洛川脸一红,别扭地扭过头去:“你看,将军种的花多好看。”
达伦懵懂地哦了一声,顺从地去看微风中摇曳生姿的花丛:“也不知道这些金色的花叫什么?”
洛川想了想,答道:“金色光华。”
“咦?好奇怪的名字。”达伦又戳了戳洛川,“你听谁说的,难道是多米诺上才有的花种?”
“不,不是的……”洛川瞥了一眼达伦,“总之这是只有将军才能种出来的花,你就别问了。”
达伦失望地“哦”了一声,抬头一看,程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后院。
程简的居所在别院,如果他想去前院,必须穿过后院西北角的角门,这使得程简的出现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程简还未看到陆骁,他在思考面前的花到底是什么种类。
他不常来后院和前院,尽管有时候他也能远远地看到孟焕在忙碌,但是他一直被仆人看着,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仆人已经被他收买,加上刚刚他在媒体面前的卖力表现,看守他的仆人已经彻底相信不久之后他就会翻身。
所以现在,他正在向达伦这边走来,达伦二话不说按下了通讯器。
睡梦中的陆骁被急促的铃音叫醒,他睁开眼,顺着怀中的手臂一路向上看去,在看到孟焕半睡半醒的疲倦神色后,陆骁自责了,他怎么好拽着孟将军的手臂睡着了?
孟将军也不叫醒他,实在是太好欺负了。陆骁想到这便怔住了,他怎么知道这是孟将军?他恢复记忆了?
震惊之中陆骁松开了双手,孟焕已经醒来,为了不让陆骁感到尴尬,他继续保持着睡姿。
陆骁回过神来,小心地将孟焕扶到沙发上,让孟焕平躺下后,他给孟焕脱去了鞋子,又给孟焕盖上了毛毯,这才有心思理会手臂上的通讯器。
当他看完达伦发来的消息,一抬头便看到程简站在落地窗前一脸震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