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双手开门,在门开那一刻一柄长剑刺穿她的胸膛。陆无情看着她缓缓倒下,那一刻,她心里陡然升腾起一团悲恨,不觉地拔出剑朝门外那人猛刺去。
那人拔出剑一挡,继而转身一跃,人在丈远地方落地。
陆无情扶起小菊。小菊还有气,胸口起伏,口中泊血,半晌才断断续续道:“告……诉盼儿,我……不能再……照顾……婶婶……你一定……要……救……”她眼睛一闭,像睡着一样安详死去。
陆无情流下眼泪。她轻轻把小菊放下,然后站起身斥责道:“她还是一个孩子,你下得了手!”
“她已经背叛了主人,背叛主人的人一定要死。”杀死小菊的那个黑衣人冷酷道。
“我要为她报仇!”陆无情说出的每一个字里都充满怒恨。她右手一扬,再看那黑衣人身子晃了晃,显然他已经中了暗器。
陆无情一步一步走近他,而他则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
原来陆无情银针上涂有可以让人瞬间昏迷的毒药,而此刻那黑衣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完全没了战斗力。像这种方式对敌,陆无情还是第一次用。
陆无情一剑架在他脖子上,问道:“江盼关在哪儿?”
“你逃不”
鲜血飞溅。
不等黑衣人把话说完,陆无情长剑已经从他脖颈划过。
“他是黑狼。”
不知何时,那个少年已来到院子。他脸上很平静,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是他打死了我弟弟。”少年眼睛里慢慢充斥着怒恨。他缓缓地走到黑狼尸体旁,捡起他的剑,在他身上不住地刺着。鲜血溅红了他的衣衫。
过了一会儿,少年扔了剑,道:“我知道江盼被关在哪儿。就在竹林假山下的地牢里。”他说着望向漆黑的竹林时显得有些恐惧。
夜晚的竹林就像一个巨大的坟丘,弥漫着锁魂解魄的恐怖感。
陆无情走到少年面前,蹲下身,抱了抱他,然后站起身朝竹林走去。
黑暗里,有两点火光越来越近。
是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少年。陆无情看不清少年的模样,但她有很强烈的感觉,感觉这个少年就是她的儿子江盼。于是,她紧紧跟着,直到他们进了一间屋子。
他们进了屋子后,陆无情又瞬间有了一种不安感觉,那个少年她的儿子将有危险。她内心的不安,迫使她不顾一切地要进去看个明白。她没有按捺,一脚踹开了门。当她听到那一声呼喊声,她的眼泪又下来了。她朝思暮想的儿子就在眼前,她生命的全部就在眼前,她暗暗发誓他们母子再也不分开。
两名黑衣人放开江盼来攻陆无情,陆无情狠狠两剑划过,两名黑衣人都倒地毙命了。而那名巫婆吓得要死,退缩到墙角。陆无情发了一枚银针,让她昏厥过去了。
陆无情走过去,紧紧抱住江盼失声痛哭。江盼也哭了,边哭边道:“都是孩儿不好……娘你不要再伤心了。”陆无情听了他的自责和劝慰的话哭得更伤心了。一个母亲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情怀,即使是她的亲生儿子又怎能完全理解。
喜极而泣,久别初逢的情怀释放已毕,江盼才焦急道:“娘,我们快去救我师兄吧。”
“嗯!”
陆无情语气重重地应了一声。
江盼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扇打开一条缝,朝花园里察看,见整个花园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才招呼陆无情一起走出门。
江盼打头,陆无情跟着他进了竹林。竹林里更加恐怖,压抑得让人喘不上一口气。
陆无情见盼儿一路从容洒脱,毫不被这恐怖环境所影响,心里不禁对他暗挑大拇指。几天不见,她觉得他的儿子长大了许多。
来到那座假山前,江盼走进石窟,麻利地打开了石窟里的门,然后才道:“师兄就关在里面。”
“你先藏起来,我进去救天震。”陆无情道。
江盼“嗯”了一声,忙躲到一片竹林后。陆无情向江盼伸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才从容地走进地牢。
地牢深处,弥漫着强烈的酒气,那两名黑衣人又喝得伶仃大醉,此刻已趴在桌上沉睡。陆无情轻易地拿到了钥匙打开了牢门。一个黑脑袋蓦地伸了出来,咧着满嘴白牙的嘴,道:“娘,你可来了!”
陆无情吓了一跳,细细一瞅,不是桑天震是谁,心道:“几天不见,他怎么像刚从碳里爬出来一样。”她对他喊她娘感到十分别扭,假装沉着脸道:“你跟婶婶还开玩笑。”
“没有啊。我是真心的。”桑天震满嘴是理道,“谁救我的命,谁就是我亲娘。我喊你一声娘,有错吗?”
陆无情点头道:“这倒没错。好了,我们赶快走吧,你师弟在外面等着呢。”
桑天震走出了牢房,抓起桌子上的剩菜,端起酒壶就大吃大喝起来,边吃还边道:“饿死爷爷了……”
两名黑衣人听见话声悠悠醒来,睁着惺忪的睡眼还没瞅清楚眼前的景象,陆无情一人给了一剑鞘,又趴下了。
陆无情瞅瞅牢里还有不少小孩儿,横七竖八躺了一片,有的已经睡熟,有的还睁着无神的眼睛,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老老实实待着,没有一丝要逃的意思。
陆无情叹了口气,只拉了桑天震的手道:“等出去了再吃。”这么多孩子,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全部救出去,她只能忍心离去了。
“师兄”
刚出地牢,江盼便跑了出来。他紧紧拉住桑天震的双手,这次俩孩子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