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关上，风停了。

屋子里就剩下林且陶和焦凯两个人，林且陶把手放在眼罩上，却没有立刻揭开。

“不会杀你。”焦凯背对着林且陶坐在门前，“所以你不用害怕他们说的。”

且陶知道他解释的是“明天是最后一天”，这句有歧义的话。

她声音有些迷茫：“那明天你就会离开？”

焦凯“嗯”了一声，又闭上了嘴。

“你离开了，那我呢？”

“我们没有绑住你的腿，那个时候你可以跑。”

且陶笑了一声，缓缓把眼罩推到额头，眯着眼适应了光线之后才完全摘下来。

“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跑。”她揉了揉眼，“你让他们离开，不就是为了方便我逃跑吗？”

焦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是，你跑不掉。”

视线完全恢复，林且陶看见这个叫“凯哥”的人的背影。

他和林且陶想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现实的焦凯有着和少年音完全不符的身量，衣着休闲，背部宽厚，驼色线衣下甚至能看到背部的肌肉的线条。

看这体型，像个运动员，她可能打不过。

林且陶把眼罩拿回手里，思量着要不要重新带上。

焦凯咳了两声：“你是不是摘眼罩了。”

林且陶：……

“我可以重新戴上。”

焦凯直起后背，林且陶才发现他刚刚那么高的身量还是驼背了的。

打不过。

“你刚刚是不是想打我？”焦凯微微侧过头，林且陶越看越觉得他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我觉得您不像缺钱的样子。”林且陶以为绑她的人雇来的应该是一群缺钱的人，可焦凯这打扮和气质，像极了富二代公子哥。

焦凯又问了一遍：“你刚才，是不是想打我？”

林且陶深吸一口气：“嗯，刚刚是。”

“现在呢？”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焦凯没忍住笑了一声。

“要是不缺钱，你觉得我们是为了什么绑人的？”焦凯转过身，把脸面向林且陶，“人永远不会嫌钱多。”

林且陶在他脸转过来那一刻，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他就是一张富二代的脸，五官说不上来的贵气，透着一股少年感。

“你不是说，看见你的脸就要死吗？”林且陶倒没多害怕，“你想杀了我？”

“我刚刚说了，不会有人杀你。”焦凯站起来，掸了掸裤腿沾上的铁锈。

“林且陶，让你看见我的脸，是我雇主的意思。”他蹲到林且陶面前，让林且陶仔仔细细看他的脸。

林且陶打量着他脚上那双价格不菲的运动鞋，和这一身能去街拍的潮服，三观已经崩塌重建很多次了。

所以姐妹们，你们在街上看见的帅气小哥哥不一定是你真命天子，还有可能是绑匪。

且陶素着一张脸，是很多男生都喜欢的素颜也好看的那种脸。

果然很漂亮，焦凯心想，他也不确定雇主让他露脸是为什么，但那个人说价格翻倍，他就同意了。

“看清楚我的脸，”焦凯没有做出格的事，“这是雇主的要求。”

脸？为什么要让林且陶看他的脸？方便以后报警指证吗？

焦凯离开自己和林且陶的距离：“你会报警吗？”

且陶没说话，垂下眼睫毛装听不见。

为什么不报警？林且陶现在找不到自己不报警的理由。

这个小姑娘其实挺倔的，焦凯承认自己恻隐之心强，但林且陶如果真的要把自己送进监狱……

焦凯手握紧，雇主说不会，林且陶就真的不会吗？

“如果你告诉我雇主是谁，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焦凯像是知道林且陶会这么说一样，极为坚定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