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南烛永远记得那些眼神，惧怕又恶心。

纵使南烛是个女儿身，可勇气刻在骨血里，比一般人能忍，这些冷嘲热讽又算得了什么，她才不在乎谁又背地里说她坏话，谁又给她使跘子，师父信她就信，别的一概不理。也不知这份倔强随了谁了。

旁的弟子冷眼旁观，嘴里淅淅沥沥说个不停，“有什么脸还敢回来？真够丢脸的！”

“你知道什么？人家可是大弟子，只要磕个头认个错，还是长老的大弟子！”

“可不是嘛，这年头，当然有权势的说了算！”

南烛内心毫无波澜，穿过人言鼎沸，甩不掉一身脏，她都明白，所以从不做无谓解释。

一向与她交好的云浅也在人群中，正心中欢喜，一声师姐还未叫出口，只见墨云浅后退几步，眼神躲避。

也对，关键时候，还会想和她扯半点关系，还是别当误大家前途。

颜苍羽从人群里来，带着温柔的注视，一身破旧衣裳，怕是打了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这可不像他平时。

南烛忍不住嘲笑几句“这不是我颜公子吗？怎么这副样子？原来白白净净的颜公子也会打架了？竟没带我，不讲义气啊。”

她不知道她越故作轻松，他越担心她。颜苍羽沉着嗓音“你怎么回事？离了我就把自己弄成这样？”说着轻轻把她凌乱的几缕头发向后挽。

墨云浅看在眼里，别过身去，不想多看一眼。

南烛一脸吃惊“你干嘛？这么多人，万一有人误会了，掌门又该说我了。”说着把他的手推开。

她不知道自己这细小的动作有多伤人“那怎么了，还不让碰一下了？”委屈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

鹿仙人听见外边动静，一脸严肃“南烛，你可算回来了，长老都被你气死了！”

南烛“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那我先去师父那了？”

“去吧。”

回头看向众人“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谁敢惹鼎鼎大名的颜家公子，都自顾散去了，这变脸的本事倒是可以和民间的技艺比的了。

路，南烛一直沉默，鹿仙人觉得她哪里变了，却说不来，喃喃低语“你没有以前开心了，小时候你都叫我小老头，还让我背着你，现在整日板着脸，也不会撒娇了，逞强倒是学的真真。”

南烛没说什么，“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鹿仙人知道她不想说，也没往下问“你去了就知道了，估计都在大殿呢？如今想偏着你，也没办法瞒过大家。”

“如此最好，免得说师父闲话。”

大殿之，风云搅动。各色脸谱，各自心思。

萧风眉眼挑“这事闹得，旁的只会说你虞长老不明事理，所以今日啊，应当由墨掌门来主持公道，方显得我等公平。”

“萧掌门这话实在看得起我墨文山，只是平日虞长老做惯了主，这事怕得不了大家满意？”嘴里说着拒绝，其实心里也觉得本该如此。

“你们扪心自问，虞长老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向来一碗水端平，可不要丧良心！”颜江怒气冲冲。

“颜掌门不要带个人情绪，大家都知道你和虞长老交好，在者，这书院之位本该是墨掌门来管，以前是敬长老有功，大家才没说什么，可如今不一样，前有子涵弃剑投魔道，后有南烛被魔界尊为客，都是虞长老的弟子，外人只会说是虞长老不会教弟子了，传出去我书院的名声扫地啊。”萧风说的头头是道，到让人说不出什么。

虞长老面色不变，心里明白，他们这是奔着书院领事来的，旧事重提，想来是抓住这件事了。

鹿仙人脚步犹豫，南烛知道他不忍心，轻拍他后背，故作轻松“好了，老头，放心吧，没事的。”嘴角扯出一抹笑，鬼知道有多牵强。

来人报“南烛带到。”

南烛弱小的身子，顶着众人议论，又来应对三位各怀心思的掌门，长老眼色深沉，看不出心事。

鹿仙人只觉心疼，虽然不知道事情谁是谁非，以他的阅历，向来事实抵不过万人嘴。

这么多年，南烛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成规矩的事做尽了，他知道，她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她课抓墨掌门的胡子，气的那个老古板天没出门，不禁笑出声来，感叹，长大真不是什么好事，她要面对的太多了，这才刚开始啊。

颜苍羽不知从哪里出来“怎么样啊，仙人？”

鹿仙人摸摸头，甚是无奈“我哪知道，烦的很啊。”

瞥一眼他紧张的样子“你在这干嘛？”

“还能干嘛？担心她呀。”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惹人笑。

“你还笑的出来？仙人你是不是胡萝卜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