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收紧下颌,微微仰头,居高临下道,“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黑衣男子笑笑,“没什么事,就是萧墨渊带兵打来了,现在的话大概已经到楚月边境了吧”
“不可能,你再说一遍!”女子惊的双腿一软,踉跄的靠近男子,双手撑在桌子上,陡然拔高了音量,“主上不可能会让萧墨渊轻易带兵过来的,这不可能!”
“不可能?”黑衣男子好笑的睥着她,嗤声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实话告诉你,主上已经去找过他们了,而放他们过来的人,正是主上。”
他语气平淡,好像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事情,实际上,这件事情也真的与他无关。
然而,听这话的女子却忽然缩紧瞳孔,苍白的脸上满是错愕,喃喃道,“主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已经想办法让楚立丰把楚逸轩打入天牢了,为了就是给主上争取到一个夺得楚月的时机,而眼下的情况,更或者说是玉释的举动,让她此时此刻的努力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笑话。
她自以为的精心谋划,心甘情愿的递上去,却被他毫不留情的狠狠碾在脚下,又以另一个支离破碎的样子呈现在她的面前。
男子双手交叠,抵在脑后,看着夜幕中的那点点繁星,勾唇道,“谁知道玉释那家伙是怎么想的,那家伙有时候就是一个疯子。”
男子跳下桌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笑道,“说起来,他疯不疯与我也没什么关系,左右我欠他的人情也快要还完了,至于你虽然蠢了一点,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今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弦月见男子转身要走,忙抓住他的衣衫,低喝道,“你居然要离开主上!”
男子转身,扯回被她抓在手里的衣衫,冷冷一笑,“我离开又如何,不离开又如何,我和玉释之间本就是交易关系,他替我解毒,我为他做事,仅此而已,至于那些忠诚,与我又有何关系?”
看着女子毫无血色的脸,男子撇了撇嘴。
她的执念太深了,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总结一句话就是,死孩子掉井,没救了。
真可惜,他好不容易好心一次,想给她提个醒,让她别死的那么惨,看来,他还是不适合当个好人啊
好人有什么用,还是随心所欲来的痛快!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有些好奇玉释在暗地里筹划着什么,竟然能将一手好牌打的这样烂。
月光之下,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兴奋,和瞳孔深处那跳动着的血光。
女子紧咬着下唇,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麻木。
而琉璃殿内被点了睡穴的楚立丰却对此时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呼吸均匀而绵长。
良久之后,女子深吁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踉跄的走回屋里,随手扯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又迎着月光走了出去,眼底闪过的是狠辣与决绝。
她好不容易才瞒过楚立丰,精心策划好了这场戏,怎么能被轻易破坏掉呢。
她要把楚逸轩放出来,说服他带兵出征抵抗萧墨渊,让他们二人做那鹬蚌相争中的鹬和蚌,待他们两败俱伤时,她便就是那坐在背后坐收利益的渔人。
螳螂捕蝉,亦不知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