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黑衣滑了出来,江离雨赶紧抓紧它,一边拉住缰绳“你让开点,马受惊了!” “红莺,你昨晚不会和公子……”绿莺不怀好意的笑了。“让开!”江离雨一下子拉起缰绳抬高手,打算吓唬吓唬绿莺,让她离自己远一点,但是,失策了! 绿莺没被吓到,反倒是马一下子抬起前腿立了起来“啊!”江离雨直接被马掀了下来,还好绿莺适时伸手扶住了她,否则她得摔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哎哎哎,你起开了。”绿莺双手从江离雨身后扶住她的双肩,但是久久不见她直起身子的模样,出口提醒了她一声。 江离雨翻了个白眼,抱住手中的衣服,站直身子,转过身狠狠的瞪了绿莺一眼“喏!跟它玩去,它喜欢跟你玩!”顺手把手中的缰绳丢给绿莺,江离雨便往凉棚方向走去。 绿莺站在原地,拿着缰绳,靠近已经平静下来的马,拍了拍它的脖颈“马儿啊马儿,你真是有脾气,我喜欢。” 江离雨把手中的衣服甩到肩上挂着,一副流氓样的扭进凉棚,四处找茶喝,看见锦书面前单单净净的放着茶具和茶壶之后,半字不吐,坐在锦书旁边就大口灌茶,顺便还用手扇了扇周围的热气。 “热死了,热死了,公子,此处距北暮山还有多久呀?” “不到两日距离。”锦书温澈的声音犹如夏日凉茶,赶走了几丝热气。 “啊,还有两日?”江离雨镇不住气了,一下子跳起来。 “不过两日距离,你若是不想去,大可不去!”凝袂冷冷的看着她说道,特别是看到挂在江离雨肩头的黑衣时,眼神暗了又暗。 江离雨记得初见凝袂时,她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是,每次一见到自己,这凝袂就跟吃了□□一样,实在是害怕,终究是女人呐,女人。 江离雨挑了挑眉,无精打采的坐了下去“我到都到这了,现在回去是哪门子事?还有,公子答应我帮我摆平我爹已经做到了,那我一个堂堂江家大小姐又怎能言而无信呢!” “哼!”凝袂冷冷的一声,顿时浇灭了江离雨对她仅存的一丝丝好感,不由得在心里怒问“这女的,到底本小姐惹她哪儿了!??” 看见凝袂如此难对付,江离雨便凑近锦书,温柔的问“公子,那我们可否歇歇再赶路?还有,可否再添置几匹马?” “歇歇倒是可以,但是,马是没有了,一匹都没有了。”锦书用手蘸了点水,兀自在桌面上涂涂画画起来。 白皙的右手在桌上涂画,而左手抱在胸前,他压低身子扑在桌子上,白润如玉的脖颈在白色的轻衣中显现出来。 江离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一双眼睛四处看,结果看到锦书的后颈时,迟迟没有移开目光,也忘记了锦书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他的后颈看。 江离雨看了许久,才感觉到似乎有双凶残的双目盯着自己,于是抬起头,就看见凝袂那双透着冷光的眼眸,泛着冰冷的气息,盯着自己。 江离雨赶紧抬起一只手假装摸摸额头,然后慢慢的往下移,完全遮住了自己的眼镜,才躲开了凝袂这双来者不善的眼睛。 绿莺吹了个口哨,很快就来了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大叔,江离雨之前一直没看到他,原来是在凉棚后边忙活。 “张叔,马交给你了,还有,斗笠备好了吗?”绿莺把手中的缰绳递过去。“备好了备好了。”张叔沙哑着声音回答,一边去接过缰绳,把马拉到旁边的一棵树上栓起来,然后又去了凉棚后面,接着,他便捧着几个斗笠出来了。 斗笠四周都缝上了白色的纱布,江离雨拿起一个,小巧可爱,刚好适合她,于是她就拿过来顶在了自己头上,白色的纱布遮住了她如画的容颜和俏皮的桃花眼。 锦书的斗笠下面缝的是黑色的纱布,他拿起斗笠戴在头上,然后又把四周的布撩起来夹在头顶,好让自己透气。 凝袂冷冷的接过斗笠,先将前面两侧的白色纱布挽在斗笠顶,才戴在头上,紫色的衣服,跟这白色的斗笠很搭配呀,可是江离雨却是不敢乱说话,绿莺在这,肯定要帮腔做事,到时候自己就孤立无援了。 绿莺也是先把纱布挽起来才戴在头上,轻松简洁。 江离雨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把布放上去,但是满不在乎,躲在里面对外面的人做了个鬼脸,看见没人发现,心里顿时开心许多。 “公子公子,你刚才说的,没马,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有一匹马的吗?”江离雨指指那匹前腿刨地的马,好奇的问。 “红莺,哦,不,江大小姐,您见过四个人骑在一匹马上吗?”绿莺带着嘲讽的语气,挑衅江离雨大小姐的身份。 “哼,谁说非要四个人骑了,两个人骑不刚好合适?”江离雨轻蔑的透过白纱瞟了绿莺一眼。 “哦,你不会是,想再和公子一起骑马吧!”绿莺口无遮拦的乱说话,江离雨脸一红,就看见站在她面前的锦书转过头悠悠暼了她一眼,而她身侧另一边站着的凝袂却是恨不得将她戳死在原地。 “胡说!”江离雨吐出两个字,然后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风带起她斗笠上的白纱混合着她绯红锦衣,翻飞起舞。 江离雨其实是这样想的,两个人骑一段路,等走路的两个人累了,再换一波,就这样换骑,可总比四个人走路好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不要再和锦书同骑一路了,不然自己非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本来还可以考虑考虑和绿莺一起骑,可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兴致了。 绿莺的话真是让江离雨又躁又怒,锦书那眼神分明就是嫌弃自己,可是自己也没想着要贴上去,可是绿莺的话,真的让人感觉江离雨很想跟锦书骑,但是却被锦书□□裸拒绝的窘境。 江离雨裙带翻飞的走了几十步出去,一个头都没回,想想自己又不认识路,于是慢下脚步,等着三个人赶快过来,好化解这着实令人难堪的场面,大不了自己先开口跟他们说话也好啊。 结果,江离雨的步速慢得跟乌龟爬一样,却迟迟没有听见那三人的脚步声,江离雨握了握拳,打算转过身看看他们怎么走那么慢的时候! 只有绿莺一个人站在原地向她嬉笑着招手,而其他两个人却是一前一后的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你过不过来的,快点!”绿莺还满面笑容的向江离雨招手。江离雨跺了跺脚然后怒气冲冲的朝绿莺走去“你干嘛刚才不叫我!?” “是公子让我不要叫你的。”绿莺还有理了。“岂有此理,他不让叫你就不叫?”江离雨质问。 “没办法,谁叫公子是公子呢?”绿莺摊开手,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江离雨看见绿莺如此,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往前走去。 绿莺嬉笑着跟上“喂,红莺,我发现你头发特别乱。”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江离雨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头发,突然意识到头上有个斗笠,才反应过来绿莺在耍自己,所以不理绿莺继续往前走。 “没有,我没捉弄你,刚才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说了,可是,我觉得说了也没什么用啊,因为公子都已经看见了,而且他还容忍了,所以我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我现在跟你说,是想提醒你一声,免得你一次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人堆里。”绿莺一下子说出那么多话都不带喘。 江离雨边走边想了又想“为什么公子容忍了,你就不说,而且,你哪只眼睛看见公子容忍我了?” “那我不是看见你们两个骑马的时候凑得挺近的嘛,而且,我跟你说,一般人靠不近公子的。” “切。”江离雨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走了许久,江离雨和绿莺一路上打打闹闹的,距离锦书和凝袂越来越远。 小径狭窄,刚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江离雨折了几根草,放在手里挥来挥去,趁着绿莺没注意就往她身上甩去,惹得绿莺一路追着她跑。 “绿莺绿莺,你等等,公子不见了?”两人一路你追我赶的跑过来,江离雨往前面的路上随便瞟了一眼,才发现刚刚还有一白一紫的两条身影,现在完全看不到了。 “怎么可能,你刚才不是说,公子和凝袂姐姐就在我们前方,离我们不远吗?”绿莺停下来,也往前面望了望,发现路上只有杂草丛生,根本没有人影,这条狭窄的小径上,此刻杂草四处歪倒在上面。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江离雨有些害怕,想起之前的黑衣人,步子不由得靠近了绿莺,缩成了一团。 “怎么会,公子那么厉害,再说了,我的本事也不小!”绿莺四周看了看,一边壮大胆子,一边搜寻可疑的东西。 “噫!你本事大,那也是你的事,而且……”江离雨有些丧,想起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 “直说吧你就,你就是因为没有公子在,才那么害怕,对吧,小红莺!”绿莺又耍起了嘴皮子。 江离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垂头丧气的往前走去了。 “喂,说实话,你,怎么会一点武功都没有啊?”绿莺凑上去,终于问出了存疑已久的问题。 江离雨耷拉着脑袋,回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呢,堂堂护城城主代代都是男儿身,可偏偏到了我就成了个女的,我爹就遵照遗训,不交给我剑谱,我自然就什么都不会了。”江离雨甩着手打在旁边半人高的草上,心中郁闷无比。 “原来如此!不过你放心了,遇到公子,还有我,就是你命好了,我们都会保护你的。”绿莺信誓旦旦的拍着江离雨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