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执阑一进院子,看见崔子坐在院子里,就知道是她本人了。
“如何?”他走过去,坐下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听出来旁边有人在监听。
崔子微微点点头,叹了口气,扬声道:“有点饿了,缺副耳朵下酒。”
说罢拍桌旋身出去,瞬息提着两个人回来。
一人一记,敲晕了直接扔地上。
“怎么说?”叶执阑都懒得看一眼。
“我好容易堵到了千面郎君,不过听他说,从没有见过什么叫何瑞祥的人,也没有教过他。可我那几回险些就能抓住他了,你说,会不会这个何瑞祥根本就不是何瑞祥,连何瑞祥这个人物,都是他自己扮出来的?”崔子奇道。
千面郎君没有真面孔,却也从不说假话。
叶执阑眉头一皱,他想到了覃三娘。
会不会何瑞祥就是覃三娘?
但是想想,还是不太对。
他们当时去问的阿荃,阿荃说三娘会亲自带何瑞祥进来,说明不会是覃三娘。
也是,人都不是真的,还在乎名儿是假的么?
“今天我在欢喜楼里探到了军器库。”
崔子眼前一亮:“那即便不管何瑞祥,也能定了安王的罪啊,那还在这干嘛啊?多危险,咱们撤出城外吧!”
叶执阑摇摇头:“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咱们的人还没到,我贸然走了,老狐狸必有所察觉,这一惊动要抓实证就更难了。”
崔子点点头,摸摸下巴:“对了,虽说这些天我妹子不在,可也不该这么不热闹啊,小叶呢?我师弟呢?”
叶执阑三言两语把最近的事儿都同她说了。
“城外?凭小叶的身手,天下能伤他的都坐在这儿了,不应该会有事啊,难道是他吓唬了叶博文?”
“下午听覃三娘和她身边的人说起来,应该是欢喜楼的人下的手,为了她的亲生子叶奉,所以叶博文兴许是被嫁祸的,他以为自己错手杀了隽颐,才会惊悸至此。欢喜楼的人是有机会下手的。那天晚上的酒客皆已散去,又在老狐狸的地盘,难以查证。”叶执阑闭了闭眼,这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原本晚间叶执阑打算偷偷出一趟城外,找找看有什么线索,既然崔子回来了,也就拜托崔子走这一趟。
“千崖洞无空派不是天天神神叨叨练长生不老邪术的吗?怎么也掺和到这种事情里头来了?”崔子对于这个变数感到意外,“这次去找千面郎君,我顺便回了一趟师门,师父说不日下山,过来助阵,师叔,你……”
原本是想幸灾乐祸一番,但此情此景,也实在不适合,于是悄无声息地飞身出去,很快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叶执阑也不闲着,他起身,去了叶奉的……屋顶。
自从听到覃三娘这个秘密,他便发现叶奉并不简单。
从头一回貌似误打误撞的提醒,但今日说起叶博文的状况,叶奉都是想借刀杀人。
藏在那样一张怯懦胆小的面皮下的,又该是个怎样的人?
他去的时候,叶奉屋里已经熄了灯,可他听屋里人的呼吸,不是睡着了的绵长平缓,说明人还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