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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又炸了!是的,再一次被报纸标题掀起了舆论界和评论界的高潮。刷新各家文人雅士,商贾小贩的饭后谈资。  京城人民史无前例的把注意力集中在澜溪,众说纷纭,有理有论的架势让宫廷朝堂分外焦急。  报社的销量火爆,君宁又招募了一些难民发报纸,争取让难民来京城都能有份工作糊口。五星广告公司也忙的脚不着地,镜书灵不在,一群小兵做事都没个头绪,常常围在一起开会,集思广益,争取把手头上的项目做好,维护好客户关系。灵珊更是感觉自己在暴风成长,恶补老板留下来的学习资料,镜书灵走前把五星全权交予她管理,可不能砸在手里。一向有些文静内敛的她也不得不壮着胆子装腔作势的与客户周旋。  报社有五星的股份,算是五星的兄弟,各个环节五星都要监管,这个任务,经过全公司的投票,一致推举荀野兼任。由是他也负责报社的对账工作,再加上君宁好像挺看重他的,大家都很识相的不去争这个兼职。  这可苦坏了荀野,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这位宁老板。这位宁老板性子有些古怪,明明报社的事情多如牛毛,他却坚持要在他来对账的时候在一旁监督。如此不信任的态度让他好生火大。但谁让对方是老板呢,又不能赶他出去。  “这次报纸反响很大,五星应能分到不少红利,我看卖报纸可比你们小小的广告公司赚的快啊。荀先生眼明手利,账目清晰从不出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跳槽?”  这个宁老板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荀野心有怒气,忍而不发,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五星门面虽小,薪资待遇也差不了平报,如今我兼职拿两份薪水,不比靠一颗大树强?”言下之意就是你尽管财大气粗,我就是不想跳槽。  君宁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恼,“镜老板走了有些时日了,刚起步的新门店靠你们几个撑着,他未免也太放心了。你们可知他何日回来?”  “公子自由安排,宁老板若是有公事相商可寻本公司市场部长安浒或代理灵珊。”  这个小小账房先生好不识相,君宁多日与他搭讪皆碰了一鼻子灰,恼火不至于,但心下总有些不爽。他从怀里摸出一枚净白软玉,“荀先生可曾见过这块雪玉?”  荀野瞥了一眼,神色泰然答道:“未曾见过。”  “此玉是我的一位友人儿时相赠,当有一对,一半在我这,可惜十年前他家中出了变故,我便失去了他的消息。”言语间尽显思念之意。  年轻的财务部长却不同情,“宁老板何苦因儿时的旧人念念不忘,或许您那位朋友十年前就死了。”  “你竟敢!”君宁一瞬间气的跳起来,“你莫要胡说!”  荀野突然笑了笑,“宁老板可是因我与您的旧友几分相像才多多关照我的?”  君宁不语,也算默认了。  “那您可莫要费功夫了,我姓荀名野,崎南人氏,幼时可从未来过京城,您认错人了。”  “崎南……”君宁默念这个地名,转而笑道:“荀先生多虑了,有才能之人,谁不想得,我是看中你的能力才想挖你来报社的,荀先生笑起来堪比那娇艳小娘子,应该多笑才是。”  荀野自知对方是拿他开心,也不多舌反驳,更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他,手下的算盘打得哗哗脆响,胸前的坠玉隐隐发烫。    在妙手回春陆纭瑄的医术诊治下,叶知谦恢复的很快,陆大夫调笑他求生欲望强烈,病魔都得绕道。  在叶知谦治疗期间,镜书灵也没有闲着,一边照顾亲亲相公,一边培训王常四处打探岚城的最新消息,然后点灯熬油的奋笔疾书,打磨稿件送往京都。可以说岚城这边的新闻动态都是由他们二人一手包办了。  陆纭瑄见她写稿,一开始觉得好笑,以为她就是靠写字发发牢骚,后来发现并非如此简单,文章言语间都在陈述事实,角度切的很客观,作为消息来说,简单明了,明白易懂,他还不知道身边这位小夫人笔下的‘牢骚之言’已经在京城引起了多大的回响。  “我说,叶将军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们何时放我回去,岚城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救命,要我做你们的专职大夫不大合适吧。”陆纭瑄见叶知谦已经无需自己援助,遂开口要求放人。  叶氏夫妇都有些羞愧,确实,人家一位医术顶级的大夫被扣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医好了还不让人走,也忒不厚道了。  “陆大夫说的极是,待王常巡察回来,便要他送您回营地。”镜书灵诚恳答道。  心细如发的陆大夫当然知道,镜书灵是不会让他自己回去的,这也算是个藏匿点,他们会害怕他跑出去找人来也合理。“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弄这么狼狈的?好好的镇北大将军被通缉不说,还只能憋屈的躲在这旮沓里。”  “京城下了通缉令?!”叶知谦眉头一皱,“恩人可知是何罪状?”  镜书灵也纳闷,他们逃出军营本是不想被覃森送去隔离区火焚,就算知道叶知谦失踪,也应该只是派人寻找,何故要通缉呢?  陆纭瑄也疑惑,“你们不是畏罪潜逃吗?”  叶氏夫妇对视一眼,镜书灵道:“我们是逃没错,可不是因为犯罪啊。”  “皇上收到岚城的快信,说是叶将军不好好救灾,反倒在岚城为非作歹贪污受贿,还杀害了城主,被举报谋害同僚之罪。”  “什么!咳咳咳咳……”叶知谦一时心急忍不住咳了起来。  陆纭瑄气急败坏的拍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哎呦喂,就快痊愈了,你可别给我添麻烦!”  叶知谦握紧了镜书灵的手,他有点不安,“你相信我,城主不是我杀的。”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会怕被她误会。  “我当然相信你,别急,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这一听就是有人要故意害你,看来我们病好了也不能立刻返回军营,更不能回京。”回握住他的手,镜书灵知道她至少可以给他一些安慰。  陆纭瑄道:“城主的死,将军应该也是知道的吧,按时间算,你那时应该还在军营的。”  叶知谦点头,“事情还要从我治理水患开始说起。”  初到澜溪时,水患真的很严重,叶知谦的队伍不敢怠慢,全力治水,整个军队都不敢歇息,安排堵洪,安排挖渠引流,因是春洪,天气阴冷,将士们的厚衣物遇水便更重更冷,为了保存体能,粮食消耗大,无论是军粮还是救灾粮都要见底。还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难民,救灾情况非常严峻,叶知谦作为领头人物几乎是日送一信发往京城,恳请皇上再派物资人手。也书信周边城镇,希望能有援军,可谁知迟迟未有回音,分派几人去送,仍然得不到回应,而且派去的人手都没有再回来。叶知谦心下思忖,料到有人在捣鬼,但因灾情突然加重,救援刻不容缓,无暇去破案。  百姓们见军队日夜不歇的救援都很感激纷纷想帮忙做点什么,在此情境下,叶知谦和城主商议,就地筹款,派小队去邻城购粮,先解燃眉之急。  “城主负责筹款,而我负责治水和出人。因先前派遣的信使皆无回应,所以便决定派亲兵小队去完成购粮的任务,这队亲兵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绝对可靠,但没有我的贴身信物他们是不会听他人命令的。所以事发当天城主派人来说款项已筹集完毕,当晚治水回来我便去了城主府邸,将信物虎纹匕首交予他,用以号令亲队。谁知前脚刚出府,后脚就传来城主暴毙的消息,筹集的款项也不翼而飞。”  “如此听来确有人要陷害将军呐。”  叶知谦紧锁眉头,“可气真凶还未查明,瘟疫便爆发了,我也被传染。”说着有些气郁的锤了锤草甸。  “将军可曾亲眼见过那救灾款目?”  叶知谦点头,很笃定的说:“见过,当天亲手对过账,总共筹到约三百两纹银,对完账目还交代城主到兑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陆纭瑄思索,“这么说来,将军当时见到的筹款是实打实的银两,那么多银子可得用个箱子才装得下吧。”  “恩人说的是,那日见到时便是一箱碎银,甚至连珍品和铜板都有,许是因为情况紧急,钱款才刚刚筹好。”  “要从偌大的府宅里运出一箱碎银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肯定会留下痕迹才对。”  叶知谦苦笑一下:“应该留下的,谁知老天当晚就下了一场狂雨,痕迹都无处可寻了。”  陆纭瑄感叹:“也真是造化弄人啊。信中所说的证物正是你的虎纹匕首。仵作说是那匕首正中心脏为致命伤。你的信物,被人拿去做了文章还他娘的合情合理,也是哔了狗了。”  突闻陆纭瑄爆粗口,镜书灵走神了,这看着挺文雅的大夫居然也说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