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绿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原是这样的，谢二公子还说誓要与姑娘长长久久，可......”

妙绿说了一半突然住了口，小心地看着凌霄霄，似乎有什么差点说漏了嘴。

正当凌霄霄又要问她，门口传来了一个有些尖细的女声，欢天喜地又抱怨连连。

凌霄霄起身朝院门迎出去，心里本能地涌起一股厌恶的情绪。

“小娘。”凌霄霄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子，来者正是她的生母宋姨娘。

根据前主的些许记忆，这位姨娘对她的感情，只有妓院老鸨对姑娘的感情，平素非打即骂，但盼望姑娘能卖个好价钱。

“嗯。你说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多大点事还寻死觅活的去投水。不过你这丫头片子还真好命，平昌王府这次纳新，命我们凌府也献上一女，娘为了你的前途，已经帮你跟老爷说过了，老爷已经答应了，而且过了门就是侧妃呢。原本你这身份，将来顶多配个秀才嫁了，若要等这个穷秀才熬出头，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这下好了，一步登天，能攀上平昌王府，你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德。”宋姨娘一进门就喋喋不休，言语之中煞是得意，仿佛她已经成了平昌王的丈母娘一般。

“那还真是多谢母亲了，这样为女儿的前途做打算。”凌霄霄半是讥讽半是好笑地回着她。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以后进了王府有什么好穿戴也别忘了我这个生养你的亲娘。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你这丫头片子答应的这么痛快，可是淹了回水把脑子洗清楚了？凭你也想嫁到吏部尚书家做正妻。你虽然继承了为娘我的几分美貌，但不过也就是个庶出丫头。说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王莲爱那个贱人还想把这个名头争去给她女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我们同为老爷的妾，得宠的和不得宠的哪个贵哪个贱她不知道吗？”宋姨娘说继续旁若无人的絮叨着。

凌霄霄不禁感慨眼前这位的双标之厉害，一会儿又说自己出身低贱，一会儿又说别个妾不如她高贵，她好像忘了凌霄霄的出身是拜她所赐，也忘了再得宠的小妾也跟“贵”沾不上边。

凌霄霄不想再听她废话连篇了，截了话茬不客气道：“女儿刚刚大难不死，也亏得小娘没有为此日夜忧心悉心照拂，才腾地开手来与王姨娘争这名位，我若真能嫁与王爷成为侧妃，必不忘小娘的大恩。我去给夫人请安了，小娘要一同去吗？”

宋姨娘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凌霄霄，啧啧不已：“呦，人还没攀上高枝儿倒先和老子娘摆架子了，人没淹死魂倒换了一遭，嘴皮子愈发厉害了，从前你那个唯唯诺诺的蠢样子虽不讨喜却也没有这般让人生厌。倒是这没事儿就往夫人屋里跑忙着献殷勤的泥腿子样分毫没变。要去你自己去，老娘才不去看她脸色。”

说罢，宋姨娘一步三扭地走出了凌霄霄的屋，嘴里还骂骂咧咧些“不知好歹的东西”、“没良心的小蹄子”之类的话。

妙绿看宋姨娘走远了，才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凌霄霄。

凌霄霄眯起眼睛看着她：“你早就知道她要将我嫁去平昌王府的事？”

妙绿点点头：“这事四五日前就收到信儿了，只是当时没定下指谁，昨日宋姨娘才争来，刚落定就来屋里找姑娘了，见姑娘没醒就说等你醒了她再来，我方才就想告诉姑娘了，又怕惹姑娘伤心，才住了口。”

凌霄霄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嫁王爷不比嫁个公子哥儿强？”

妙绿仿佛不认识凌霄霄了一般看着她：“姑娘你真不难受吗？我以为你.....算了，姑娘你能不为难自己就最好了。只是这平昌王府也并不太平啊。”

“我就说宋姨娘不会这么好心把我嫁到什么快活地方去，她看上的是聘礼。”

凌霄霄听妙绿讲完平昌王的“光荣”事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