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曾可以早做猜想,但他知道木陵的事,知道地支殿的事,他一直以为,地支殿一切都不复存在,连同守护神明和守殿神使。
他那时未想到,现今一切,也只有这种解释合理且通顺一切。
风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后,易今淮抓住他未让他去追。
他知道,他去了也无用,反而会弄出其它不必要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这只是因为这副棋具有问题,而不是他和易今淮有问题。
棋具在这里,风霄在这里,风悉一定会再回来。
他顺着易今淮的目光看向对弈台,却见和空上一起的那位年轻男子正站在棋盘前。
季厘和易今淮皆不明所以,他们只感觉到周围祭起了结界,挡住了外面的人群,而外面的人群,就像静止了一样。
封意手执黑棋,落下一子。
但那黑子并没有落到棋盘上。
棋盘忽地浮起另一盘棋局,那棋局虚显着,却撑住了封意落在的一子。
黑子虚化,像是立体的影像,落在了棋盘上。
一颗白子紧接着显出。
随着白子显出,桌子上棋盘的气息开始剧烈了起来。
黑子白子落,那气息越来越剧烈,甚至波及到站在结界里的其余人季厘,易今淮,蔡叙,云俟,李明旭,易允巧。
空上手执佛珠,低念着佛经,那股气息波动像是突然触及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子缩了回去。
封意和白子最后也下成了四劫循环,但莫三辞看了整个过程,她知道,封意是故意的。
在封意落第十二子时,封意已经可以赢了,但封意并没有让自己赢。
白子被封意带着,下了四劫循环出来。
易今淮和季厘也看出来了这点,对封意的计算能力都忽然很感兴趣。
四劫循环一出,棋盘突然安静,一切似是恢复了,只剩下棋盘上的四劫循环。
结界消失,结界外的时间似是又开始行走。
封意此时已经站到了莫三辞身边,人群的沸沸扬扬已经越来越低。
他们都对刚才的事情满腹不解。
易今淮在那些人类开始询问时,抢先道:“这棋具属于佛之物,实在多是奇特之处,大概佛说机缘,我们就这么遇上了,此次能与季兄手谈,实属乐事,又得巧遇佛缘,更是幸事,只不过我为修剑道之,修佛实属为难。”
季厘道:“既是缘分,随缘自在。”
易今淮道:“说得好!”
两人这一谈话,人声就更小了,蔡叙趁机站到对弈台,宣布了比赛结果,然后顺着易今淮的胡扯,把棋具赠给了季厘。
“既然是你的佛缘,就赠予你了,想来,这也是随缘。”
季厘谢过,就收了。
对弈区经过一番吵闹的交流才逐渐散了。
易家人先行回去,只留了易今淮。
易允巧走时,问了易今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得到易今淮说“我一切无恙”后才跟着易家人一块儿走了。
当晚,季厘就和蔡叙告辞。
蔡叙知道季厘是有些事,毕竟有神明来找季厘,便未多留,只给了工钱,道:“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蔡叙的话无半分虚情假意,季厘心中一热,道:“谢谢蔡叔。”
蔡叙拍了拍季厘肩膀,道:“保重!”
李明旭和其余一群山城方员工也和季厘说了些告别的话。
云俟道:“在下在这边有个偏静的庄子,如果诸位不嫌弃,可暂住在那里。”
季厘还未说话,易今淮就道:“如此甚好,多谢云庄主。”
云俟道了句“不必客气”,转向封意、莫三辞和空上,“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封意和空上几乎一通道:“多谢。”
莫三辞才道:“多谢。”
云俟对于他们的客气,实在有种奇异的诡异。
神明都这么客气吗?
而且这位可是自称大荒神尊,这种地位,还需要对他者这般客气吗?
他心中有种诡异的不知滋味,但一贯的风度并未让他露出什么破绽。
“您们客气了,这是在下的荣幸才是。”他说罢抬手请道,“请!”
云俟的庄子确实偏静,它在深山中。
不过好在几位都是修悟者,不用慢慢走路。
云俟带着他们直接进了院子里。
庄子很大,也很安静。
周围隐隐飘着香味,淡淡的,有有种树叶的味道。
院子正坐一位拎着灯笼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显然被这情况惊了一下。
“庄主!”男子认出云俟后,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惊喜,“原来是您啊!”
云俟介绍道:“这是守院子的杨老伯。”
杨老伯施礼:“诸位客人好。”
云俟道:“我这几位客人这些天都住在这里。”
“嗳!好!”杨老伯应道。
客房几乎每天都有丫鬟收拾,干干净净,云俟在杨老伯的引着下,将他请的几位安顿好,才找了间客房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