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慢慢睁开之后,不业爻禁捧腹大笑,心道,“哈哈哈哈哈哈,脸都看不清,他至于么?”
天色越来越灰暗,迷雾渐渐散去,树影斑驳间投进来丝丝缕缕微光,不远处,靠在树上的那个男人沿树晕倒,方才嬉笑的女子趴在他身上,头部起伏于树影间,随后就传来了一阵撕咬啃食的声音,业爻一怔,准备冲出去,禅机拽住她,“等等!”
业爻急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吃了?禅机君,看来,她是没少把人哄到此处为非作歹的,你别拦我!”
禅机道,“冷静。你不是她的对手。方才她所杀之人在南诏国为一方恶流,奸杀妇女者无数,救人实为害人。”
没过一会,女人唾骂一声,“恶心”随即穿好衣衫,隐去林间不见踪迹。
两人到了尸体跟前,男子浑身像被啃食了一般,又像被活生生烧掉了一层皮,爆裂的肌肤血淋淋不堪入目,业爻不由往后退了几步,更为奇怪的是,不多时啃咬过的创口处竟生出来一只只蝴蝶,不停的吸食着尸体血液,画面甚是骇人。
“这究竟是何方妖孽啊!莫不是蝶妖?我可我在邀月岭厮混多年,没听过有这么大本事的蝶妖啊!禅机君你知道吗?”业爻蹲下道。
半晌后,禅机点头,他看着业爻,眸中闪过一丝悲伤,业爻竟看出一点不舍的意思来,没来得及深思,禅机转身道,“知道,也总有剿灭的一日。”顿了顿,他说,“倘若以后你我要分开一段时日,再遇见时,你可知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第一句啊,你想我想想,嗯......难不成是什么,你,想我之类的话呀?”业爻歪着头问。
禅机微微弯了下嘴角,“蝶妖之祸非易事,需从长计议,不过现下知晓了此处异象原委,倒也不算一无所获,回天再说。”他转身看着业爻,业爻顿时有些不自在,他接着说,“经年退避非我所愿,现下大事已了,云神,别来无恙?”
“嗯,嗯嗯,别来无恙别来无恙。”业爻心道,“都在天上,还能去那儿?我和禅机君也没隔个百千岁啊,为何他近日说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明白?”
他这么一说,业爻却也没心思再逛凡间集市了,二人寻了娼山一个隐秘处,处理完这具尸体后赶在卯时回了天。
南天门有人已经守着了,禅机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上,捂着手臂作出一副痛苦状,业爻一看,也跪下了,大声喊道,“九曜君,我们到了,你可别倒下啊,来人哪,有没有人哪?”
筵裘身边带了两个人,慢悠悠过来,傲气凌然道,“哟!这不是业爻和九曜君嘛,怎么了这是?百花宴延迟举行,私自下凡可是要受三十三道八苦钉鞭哪,你们胆儿挺肥啊!来人,双双打入天牢!”
“我看谁敢?你可看清楚了,我与九曜君提前到的昀梦,得知消息后,在回天的路上遭遇一妖祟袭击,九曜君才受的伤,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私下凡间了?”
“广目,你说,下没下?天规怎么定的,你知道吧!瞎说可是要受罚的。”筵裘看向广目。
广目道,“小神方才在训视北荒四地,未顾及南荒四域,并未看见星神与云神二位的动向。”
业爻深深松了口气,扶起禅机,“九曜君身上还带着伤呢,我得扶她回宫,你不信我的话,广目总不会骗人吧,让一下!”
筵裘打量一阵,往后退了一步,业爻便携着“受伤”的九曜君回了夜天神殿。
到了殿门口,业爻笑道,“九曜君,累了吧,你呢,可以歇会儿了!”
禅机起身,微微甩了甩胳膊,“不累,累什么?”
业爻道,“演的不累啊?你别说,若不是手臂不见流血,我险些就信了你是真的被什么邪祟给伤到了......你信我,这天赋日后决计能派的上用场的!”
禅机噗嗤,没能憋住,业爻又是拍他,又是打他的,也被他带着笑了个前仰马翻。此时,一位身形笔直的玄褂仙人急步走近他们,业爻及时收住笑,行了礼,道,“业爻参见神君。”
“你与禅机回来的?”他语间冷肃,业爻却不觉反感。
她正要钻天入地想一番借口说辞,玄坛打断了思绪,“那便进来,有一难解事,你与禅机替我好好想想。”他说罢疾步离开。
业爻看了眼禅机,他目光温和淡然,垂眼又笑,那抹笑只能从眼缝里才能瞧得出来。
“笑什么笑?走,解决正事儿去!”业爻轻轻推着他进殿。
夜天神殿偏殿正中间有一座硕大的山水紫砂盆景,水流颤颤循环流于紫砂盆内,玄坛一挥手,盆景山头出现一幅星宿图,光图版面上呈着手掌大小隐约可见的勺形物,勺身散着明烁白光。
业爻道,“真君,此物可是鉴尊司南?”
玄坛点头,早在几百年前,玄坛就放出为五荒安定必须研制出司南鉴尊的话,此物是以八卦阵图与星宿各座合化为基,精确判断五荒各地异向的指南器,可鉴尊司南离精确判断方向的路还很遥远,现下只能算得灵,还未制出形。
“几百年了,本神翻阅无数玄机书卷,众神密总无不涉及,可将要从《古矿录》中提取出完形之法时,却出了桩棘手之事!”玄坛抚着山羊须,语重心长的道。
“司南与往日并无异,不知师尊所言,何处出了问题。”禅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