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筵裘却朗声笑起来了,“极凶极恶?看看它那样,这不是在折煞蛊还尸吗?哈哈哈哈哈哈!”
业爻顺着筵席乱颤的手指看过去,那尸蛊一动不动,除了在不断的低喝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性......”再看看流崖,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业爻却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无措,成榷看了业爻一眼,骤然上前,扶手招道,“海君......是我杀的,私人恩怨,与任何人无关。”
锦凰转向成榷,侧首在他跟前低声说,“你的确死不足惜,可我父君的命用你这一条贱命来抵,未免太便宜了些。”业爻在旁侧听的一清二楚,看着锦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业爻转头,努力不去听接下来锦凰要说的话,片刻后,身后已经打起来了,二人腾空而起,各自旋身手中掀起一道光幕,激射而来的青芒与红光两面相交,仿佛自天而下劈落的雷电,不一会儿,二人战至落地,锦凰目如一泓无波之泉,却在暗波汹涌中藏着极深的杀气,他出手十分狠厉,成榷又刚刚被筵裘下手暗伤,很快出于下风。
流崖见此,立即冲上前,却被筵裘和其他几个天界的人拦下来,双方交起了手,宴间顿时乱成一团。
业爻跑去风和鸣跟前,跪下道,“师父,师父你信流崖他们没杀海君的,是不是,你说句话啊!师父你说句话,这分明是锦凰的阴谋啊!”
“锦凰的阴谋?这是老身的阴谋!人不能白白被他们害死,若不设今日之局,他们会来吗?此事你最好别掺和,否则,若王母安个帮凶的罪名,老身也保不了你!”
业爻心下一凉,无尽怅然之感席卷而来,一片嘈乱中,她恍然明白这场婚宴不过是一个陈设已久的陷阱,看着流崖,业爻颤颤说了句,“对不起......”心里重复了无数句对不起,她摘掉婢女方才才为她戴上的头冠,起身披着发上前,冲进去打了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成榷浑身是血,自半空缓缓落下,额间插着一枚半菱冰片,从创口处不断散出零零碎碎的红色元气。
流崖停手,踉步去到成榷跟前,成榷半闭着眼,嘴角全是血,撑着丝丝缕缕残息,道,“邀月岭不能没有......尊主,小心,小心天界。”他动了动手指,掌间化出一团明光,捏碎它,地面上瞬时生出一道翻涌旋转的水柱,片刻后他们两人便不见了。
底下海将准备去追,锦凰抬手拦道,“别追了,用修行千年的灵救主人,还真是一条好狗啊。”他一边走向业爻,一边朗声笑着令道,“凶手已就地正法,这婚宴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业爻猛的转身,将一根簪子狠狠插进锦凰胸口,“算我业爻看错人了,这是你欠我的!”
锦凰一怔,看着业爻,覆手引出那根沾着血的簪子,“小丫头,你......”他低眉含笑,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疼,可越是这样,业爻竟越恨他,或者说,更恨自己,她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的无法呼吸,风和鸣起身到二人跟前,直直看着锦凰,“二殿下,你我可是说好的,事成不成,这丫头不嫁你,人也死了,老身就带她回去了。”
锦凰恍若未闻,轻拍衣襟的血迹,半晌后才道,“好啊,小业爻,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知道吗?晚些来看你。”他的眸仿若深不见底,说的话也不知是不是真心,业爻不愿也再想。
众人从恍疑中回神,纷纷跟着风和鸣回了天,到了南天门,业爻一把甩开风和鸣的手,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