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把那东西拿出来，同时启动预留方案吧。”

陈道临在心中默想，脸上依旧是那重整旗鼓的“神圣”，双手在面前摆出虚迎样，如同许多圣殿雕像中，圣女用双手去迎接来自神的圣水的姿势。

就连表情都非常相似。

神圣而朴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其嘴角有点抽搐，仿佛吃了一个大亏似的。

但红骷髅丝毫不为所动。

这货就是个逗逼加神经病，这货的世界观跟自己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看热闹归看热闹，可千万别抱太大希望，连带着把自己的智商降低了。

就当看傻子表演吧……吧……吧……

“以……以太粒子？！！！”

红骷髅第一反应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第二反应自然是认为这是一枚假原石。

第三反应么……

是呆呆的看着陈道临直接将原石扔了下去。

那动作之快之随意，如同丢之前地上的小石子一般。

仿佛只是单纯的听个响。

“以太原石……”

红骷髅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等眼神，何等语气去跟陈道临说话，他此刻已经否认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因为脑海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枚原石是真的。

但也是假的。

“你还真是果断啊，原石说扔就扔……”

“是对以太粒子一无所知所以毫不在乎，还是认为灵魂原石不会拿你这枚以太粒子怎么样？”

红骷髅将身形飘到了又双叒一次躺地上的陈道临头顶，以横着飞的姿势与他保持平行，保持双目相对，不放过其面容行色的任何变化，努力想要从他这张脸上找出真诚或说谎的破绽。

“以太粒子现实原石，实现使用者的愿望将虚幻变为现实，也可以将现实变为虚幻……这是所有原石中最诡异的那一枚，诡异到可以让两枚原石在同一个时间里享有同样的权限，而只要我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足以将两者逆转，取消掉还在封印状态的那枚，将这一枚变成真正的以太。”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以太粒子，它们神奇地享有着同一个权限，如同电脑中两道相同数据的程序一般，共存而又随时可以取消彼此。”

“而这个足够的代价，我可以去我的好友洛基或托尔，让他将宇宙魔方借我使用一下，再以身为中转站，应该足以修改这个现实。”

红骷髅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答案。

真诚往往能够得到他人欢喜，而谎言绝大部分情况下只能收获厌恶。

如果陈道临胆敢在一个熟知原石本性的人说谎，哄骗他这是原石本体的话，红骷髅绝对二话不说的就此隐去，顺道带走那一枚以太粒子，让陈道临抓鸡不成蚀把米。

看着红骷髅这面无表情的脸色，陈道临微微一笑。

面无表情，这也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不反对，即默认，默认，等同于好感。

这一步棋，走对了。

系统曾经说过，系统空间将法则与漫威宇宙相连，如果将以太粒子存于系统空间，那么其法则将会持续生效，自己设定的套路，也就是“愿望呼叫转移”会一直让自己带过来的“以太粒子”石头拥有与原版无二的功效。

它并非是取代这个200000平行宇宙的以太粒子，而仅仅是作为一个中转站将愿望与能量转入系统空间中的以太粒子，以此来实现愿望。

而这里恰恰又利用了系统对于隐蔽的特性，这种能量交换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系统空间去的，系统好像在法则上面压了其他世界的法则探究，真正能够感应的确切地标，只能是赝品以及真正以太粒子的封印之地。

也就是说，理论上若非是对原石有着天然的感应，能同时感受到手中，与不知多少光年外阿斯加德的封印之地的同样波动，或者实力强到能感知以太粒子能量挥发的去向，从宇宙层面上感知同样的法则波动，否则是难以辨别真假，收藏家便是这样被自己骗过的，他对自己的鉴宝能力实在是太自信了，甚至连过手用仪器验证一下都没有……鉴定也没啥卵用，以太粒子既然已经被奥丁他爸用九界作为封印，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一丝气息外泄，能察觉到这权限差异的，这世界上绝对不多，这是经过系统认可的官方认证。

但系统的评价是“能够瞒过绝大部分”，而不是所有。

所以陈道临从一开始就肯定，灵魂原石绝对能够认出来真假……嗯，真假应该看不出，但能感受到两枚同时存在的以太粒子，就很说明问题了。

因为所有原石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共鸣，它们本是同样的法则融合，合在一起更是能让普通人拥有一次行使宇宙神明至高权力的一次机会，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够直接重塑宇宙任意修改拨弄历史重开天地……

它们之间的共鸣更是可以让雷神、幻视它们通过原石法则的层次来“预见未来”。

它们本是一体。在更高维的漫威宇宙更是“最终创世女神”力量的分割，其他漫威宇宙对于原石的设定也相差无几……

所以用哄骗的态度是对灵魂原石无效的，但也并不是代表自己的“许愿”完全失效。

看红骷髅现在默认的表情，就知道最终的结果恰恰相反。

自己在系统的感叹下，通过言语误导灵魂原石，完成了系统以为的老谋深算阴险之极最终想法，也就是“你以为我在第5层，事实上我根本没想到，不过根据你的提示，我接收了以太粒子的所有知识后，默不作声的更上一层楼，最终占到了第5层”……

系统认为自己切入的时间点和想法异常之棒，它棒就棒在以这个时间点切入，所有人都会认为以太粒子已经被取出，收藏家必然会上当。

而能够感知以太粒子权限的灵魂原石，不管怎样都会认为这是从其他世界带过来的以太粒子，因为封印之地一旦没有了以太粒子，阿斯加德必然会发现，它在此地也能完全感受到波动，更何况原石之间存在着自己难以想象的联系，甚至于有可能以太粒子所经历过的一切事情包括记忆，灵魂原石都有可能读取或参照其身上法则细小偏差，来判断宇宙的不同……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所以干脆就承认这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带来的，以真话真诚的去面对灵魂原石，才能更能打动人心……打动石心。

哦，顺便一提，收藏家手里的以太粒子，在陈道临从系统空间取出另外一枚同样是赝品的以太粒子同时，其共享权限已经悄然消失……毕竟陈道临又含泪挥霍了51积分的代价，可不仅仅是为了取出另外一枚赝品。

他向系统的要求，是等到他的确切指令后，让系统启动以太粒子，然后当着灵魂原石的面，取消掉收藏家手中的以太粒子权限。

以太粒子既然能够感受到其他原石的位置，就会知道自己登场时有一枚以太粒子出现在虚无之地，所以取消掉收藏家手中的粒子是必然的结果，展现自己诚意，表明现实原石只能有一枚是“真实”的立场，进而刷灵魂宝石的好感度。

这个想法其实非常的复杂，陈道临一开始真的没想到这些，但系统滔滔不绝这么一感叹……

嗯？

嗯，很不错，我隐藏的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

陈道临已经能够想象，当收藏家扭头一转，以太粒子瞬间变成了一枚普通无烧货红宝石时的惊愕、呆滞、怀疑、揉睛、沉默、沉默、沉默……惨叫。

为“八拜之交”的老哥静静默哀一秒……

不过想想这51个积分，想想待会就有很大可能性拿到灵魂原石，陈道临相信，老哥会谅解自己的。

阿弥陀佛，待会儿还是赶紧跑路吧，鬼知道手上这个储存手环有没有定位功能……以那老哥的狡猾的性格，大概率有。

“看来，你是认为灵魂原石不会对以太粒子怎么样？”

“不，我从未报过这个念头。”

陈道临双眼直视着红骷髅，挤眉弄眼的想努力表示出真诚与坦然。

“以太粒子修改现实的能力确实非常强，能量与实物之间任意转换，如画师在纸面上任意泼洒一般，随心所欲的修改现实……”

“它确实很强很诡异，但我认为一个有灵魂之物，远比这死物更强更高贵。”

“前者是好友，而后者仅仅是工具。”

“用一枚死物去换一名致交好友，我觉得我赚大了。”

“……”

红骷髅沉默了。

还没等陈道临酝酿出下一句含情脉脉的情话时，红骷髅那张僵硬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释然与洒脱。

“恭喜你，获得了原石的尊重与承认……”

“你这人虽然狡猾且神秘，但……哪怕是哄骗，我也相信你会善待它，尊敬它的……”

“我也……终于能解脱了……”

话音刚落，红骷髅本就有些飘渺虚幻的身形，如淡淡的烟烬一般，随风而散，无影无踪。

“……”

陈道临急忙爬起身，双手抱拳，对着早已无形无影的空气轻轻一鞠躬。

“恭送先生……”

无关立场，也无关善恶。

尊敬是打心底的尊敬。

能以一个孤儿的身份不断成长，以凡人之躯一步一擂台走到差点一统欧洲枪挑世界的地步，那是非常的不容易……红骷髅：讲真，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当初自己明明优势这么大，科技远超当前世界，为什么还是输了？还输给了一个拿着盾牌的演员手里？

这幅样子看起来很是尊重，略带惋惜的表情当真是自然无比，再配上两分释然的后呼吸动作，整套流程下来，陈道临自信堪比影帝。

尊敬自然是打心底的尊敬，不然演不出这样的效果，但……这仅仅是陈道临日常的谨慎小心，刻意的去维持虚伪的人设。

因为……

“呼”

陈道临低头看向两只手中的原石，脸上再次扬起了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比其他时候的僵硬，更是显得自然、随意。

灵魂原石，成功入手。

以太粒子，物归原主。

“系统，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