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舟看着迎面而来的剑锋,挺拔的身子纹丝未动,不闪不避,甚至还带着几分洒脱的笑意,只是轻薄的唇角却诡异的扬起。
就在剑尖距离他咽喉一寸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
一支羽箭夹杂着破空的风声射了过来,直直穿透了秦恒的胸膛。
秦恒觉得心口一凉,瞪大眼睛看着刺入心口的箭羽,手一抖,腰刀应声落在地上。
谢沉舟在他即将倒地之前,手臂轻而易举地从他腋下抄过,将他整个人捞了起来。
“你……算……算计我……”
秦恒双目无神,血沫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涌出来,充满了不可置信。
谢沉舟将薄唇贴在他的耳朵,“秦二,我的好表兄,你永远都是这般无脑和冲动,永远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以为秦国达可能将秦家的家业交给你么?”
秦恒还想说什么,嘴唇艰难的动了动,可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他目光复杂的停在提着弓箭匆匆跑来的杜铭弈身上,终是在震惊中合上了双眼。
谢沉舟松开手臂,秦恒仰面朝天,直直倒下去,清灰色的长袍,血迹已在胸前漫开。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羽林军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团团将秦恒的尸首围住。
孟倾城蹲下身子,在秦恒鼻尖探了探,摇摇头,“死了。”
她想到秦恒会死,却没想到是这么死。
她不由对着不远处的身影笑了笑,夸赞道,“杜指挥使百步穿杨,隔着那么远也能射中心脏,佩服佩服。”
杜铭弈黑着一张脸从后方走出来。
他还紧握着手中的长弓,低头看着秦恒倒在地上的尸首,冷哼一声,对谢沉舟咬牙,“看来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宝郡王,你好一招借刀杀人!”
谢沉舟闲闲的挑眉,“本王并没有闲心算计谁,我想要了秦恒的命,还至于借你的手么?”
杜铭弈一噎。
“是你操之过急了,不过也无大碍。”
谢沉舟理了理衣摆,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秦国达为逆皇命,拥兵自重,父皇已经降旨通缉,至于秦家一干人等全部收押候审。杜指挥使,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他经过杜铭弈身侧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恭喜你大仇得报。”
杜铭奕冷哼道,“死了一个秦恒而已,算什么仇!真正该死的人还在逍遥法外!”
谢沉舟淡淡看着他,“真想报仇的话,先解决了眼前事务再说,好高骛远,卒无成焉!秦国达走的匆忙,他的宅子不见得留不下破绽,能不能抓住机会,就要看你了!”
杜铭弈若有所思,须臾沉声发话,“动手。”
从秦府出来,孟倾城二人站在门前看着秦家巍巍的府邸,听着里面沉重的军靴声和杂乱的动静,不由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