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的表情很真挚,眼眸闪烁,唇角弧度恰到好处。
“举手之劳。”楼衍淡淡道。
不知为何,望着眼前的咖啡,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谨慎道:“放桌上吧,你可以离开了。”
叶韶的确没有想多留,话已经带到,便随手把咖啡往桌上一搁。
“有点……”烫字还没说出口,松手时碰到滚烫的杯身,手掌一颤,咖啡杯打翻在桌上。
“嘶!”叶韶下意识抽回手来吹了吹,咖啡在手背上溅了几滴,烫出几个红印子来。
吹完,他才想起坐在面前的楼衍,动作微僵。
咖啡泼了许多出去,浓郁香气弥散开来,液体顺着桌子往下淌,在桌脚汇聚成深褐色水泊。同理的,作为离这杯咖啡最近的人,楼衍灰色衬衫前襟和袖口也被溅上许多咖啡液,深褐色快速晕染开来,变成几个丑陋的图案。
叶韶抬眼,对上他沉默却锋利的视线。
“对不起!”面面相觑几秒,叶韶解释道:“楼总,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
怕什么来什么!靠!
叶韶心里似乎钻出了一万只土拨鼠大合唱,声音高得突破天际。
问题是这看起来也太像故意的了,进来送杯咖啡还打翻在人家面前,几乎是明晃晃的心机。他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进来送这个咖啡!
“我给您换一件?”叶韶脱口而出。
说完他简直想把一秒前的自己掐死,他现在外表是女装!女装啊!拿什么给楼衍换?让楼衍也一起穿女装吗?
没等楼衍说话,叶韶深吸一口气,双手熟练地捂上脸。
他要是死了,就是被咖啡害死的。
“第二次。”楼衍声音冷得像是万年寒冰。
叶韶知道他在说什么,第一次是他扯破了他的西装裤。
“真的很抱歉!”叶韶的声音从捂着脸的指缝里透出:“我会赔的!”
胸口被咖啡水渍濡湿,楼衍起身正要去更衣室,听到他这句话,停下了脚步。
“赔?”他语气古井无波,眉梢带着霜寒:“怎么赔?”
这套定制的手工西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做好,从送来到穿上身,不过才两天时间。
想到上次叶韶送的大红色保暖内衣,楼衍控制不住地眉心一跳,难以想象他会再买个什么惊人之物来赔。
“这……”叶韶一时无言,他也想起了那套大红色秋衣,虽然自己很满意,但楼衍明显不感兴趣。
衬衫材质亲肤而不失挺括,是上等的料子,不适合用力搓洗。叶韶也怕因为自己手劲大,衬衫跟上回得西装裤一样被撕开线。
想了想,他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给您做一身?”
连尊称都用上了,可见是十分忐忑。
能指望他做?楼衍无动于衷,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冷漠地出了门。
叶韶对着那杯惹事的咖啡龇了龇牙,郁闷地也跟着出去了。
总裁办公室旁边就有个衣帽间,楼衍换了衣服出来后再也没理过他,脸色依旧很不好看。
小梁敏锐地发现总裁心情莫名差,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看到表情纠结的叶韶时,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跟叶韶有关系。
楼衍生气起来脸色冰冷得吓人,叶韶跟他道了数次歉都没得到回应,颇有种自讨无趣的感觉,只好闷闷地先回了办公室。
晚上回到家,他给沈天哲打电话请教办法。知道他泼了楼衍咖啡后,沈天哲那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我天,你是楼衍的克星吧!”
“你别光顾着笑啊,想想办法救救孩子!”叶韶磨牙道。
那边出现了一个清甜动人的女声,沈天哲跟她说了两句后,才回过头来对电话道:“我待会儿要跟瑶瑶去海边散步了,我们长话短说。”
他捋了捋思路,道:“要是你没形容错的话,那件应该是楼衍新定做的衣服,也就小几万,没什么的。真正麻烦的是定做,据我所知楼衍在衣服这块儿很挑,给他做衣服的是个英国老裁缝,一个月只接两单。”
“两单?”叶韶惊了,道:“我还有机会赔上吗?”
“多半没了。”沈天哲语气轻松:“找他定做衣服的名流政客都得排队,估计已经排到明年了。”
听到这个预计,叶韶心死了,自暴自弃道:“只要我活得够久,总能排上队。”
这语气把沈天哲逗乐了,他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家老爷子好像也在那里定做过,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插个队啥的。”
叶韶感动道:“要是可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别,瑶瑶可不想做你的继母!”沈天哲开了个玩笑,随后连声喊痛,看来是被那边的女朋友听见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