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肩膀被迫压了下去,曲谨怀又回到那个局促在小板凳上的姿势,手指僵直地点了点划红线的一段。
他还多划了,实际他拥有的戏份篇幅只有一个字。
“跑。”
台词的留白,往往让演员同时恐惧又期待。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微动作可以给观众带来什么感受,是引他们入境的盛宴,还是一场夸张与违和并举的灾难。
“罗老说过这种情形应该怎么去演……”曲谨怀干干地苦笑一声,头向后一仰,竹椅靠背贴在光裸的后颈上,冰凉感刺激得人猛然清醒。
“可是摆在镜头前我就觉得很奇怪,我无法诠释这种不作为的举动。”
少年仰躺着,视线还是会有意躲开和齐昭的接触。
但他知道这人正看着他,眼眸如静默盛开的夜晚。
他的注视实际上很让人心安,不带任何攻击力,如一支在黑夜里静静盛放的昙花。你见不着他,却知道他在,哪一天运气好,能碰见他施舍的芬芳。
于是曲谨怀再一次鼓起了勇气。
“师兄。”他用了那个称呼,剧本倒着遮到了鼻梁,只露一双瞳仁清透的眼,嗓音里勾着些紧张的希冀,“您能,教教我吗?”
他眼底的热切太过明显,几乎要满溢出来。
齐昭沉默地回视着他的期许,头轻轻地摇了一下。
“我不是不想教你。”他开口了,声线沁着一股薄薄的凉,眼眸自然没有掠过曲谨怀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
实际上到这儿,对话就可以结束了。
可齐昭不知怎的,就不愿见到那张脸上布满了失望。因此他顿了顿,轻声解释道。
“演员分两种,一种理智型,一种情感型 前者注重理论,后者则将自己所有性格特点都打散,随机投入到容器里,接着再去成就角色。”
“我算是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