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知道你站在哪个立场？”

“你想听实话吗？”

“必须的。”

“好。”

苏还说：“如果你不参与。我站在董昇的立场上。”

“可他是错的。”

“谁没错过？我是绝对不可能站在顾妮，一个陌生人的立场上去否决董昇的，这对董昇交代不过去。”

“狐朋狗友，说的就是你们。”

关欧起身回去。

苏还跟在后面说：“可你管了这件事，真是给我出了难题。”

“客观呢，如果不从我的角度，也不从董昇的角度，你客观地去看待这件事，难道你不觉得，董昇人品有问题嘛？”

关欧直直地看着苏还。

“……”苏还说只是他看不到明天发生的事情所以做错了选择而已。

“他当初也是真的打算对顾妮负责任的。只是他突然知道了，陈深的真实想法。”

“所以呢？”

“所以，董昇再一次，动心了。”

“呵。”

“如果董昇真的是你认为的那种人，那么他和陈深也绝对走不远，时间长了，到底是怎样的人，自然就会了解，你又何必着急只因为一件两件就对他下定义呢！”

“如果……”苏还说，“他在和陈深在一起的时候也对别人动了心，那么你可以鄙视他所谓的认真和动心了，那么，我才承认，他人品不行。”

“如果呢，如果他人品不行呢？”

苏还微静：“没有如果，我对我看人的目光还是自信的。关欧，既然你这么认真，那不妨来赌一把吧？”

关欧移开目光看向大海的最远处：“我不跟你赌。”

“为什么？”

“我不想跟你赌。”

“为什么不想？你怕了吗？”

“因为赌这一把没有意义。”关欧自嘲道，“其实我怎么还有空去管别人怎么样呢，我说董昇不好，我自己呢？我还不是明明和你离婚了，到了晚上，依然做你的枕边人。我也未必做的就好。我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苏还轻轻把她抱起来走向了房子，低头看着她说：“我们都不完美，恰恰是因为，我们有感情。”

理智是什么？

理智能让一个人成为一尊完美的雕塑，但感情让雕塑破碎，露出了本来面目。

人的本来面目，本来就是复杂的。

没有谁是完美的。

回到家里，苏还的电话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当时给关欧生产的医生转居国外了，而其他的护士都被分派别的医院了，竟然是一个都不剩。

苏还想好，真是好，在他做主的医院里，等于收买了他的人，害了他的妻，他的儿。

关欧闲来无事，洗完手，坐在钢琴前即兴弹了起来。

苏还放下手机，突然说：“我要去国外一趟。”

琴音戛然而止。

关欧把手从琴键上拿下，淡淡地看着他：“谈生意？”

“不是。”苏还答应过不再骗她，答应过坦诚，这一次他咬了咬牙，做到了，“当天给你生产的医生移居国外了，护士都去了不同的医院了，我怀疑其中有问题，所以想亲自过去查一下。”

关欧怔住。

苏还说：“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人心，真的那么险恶吗？”关欧迷茫了。

苏还没说话。

“为什么……还有谁能收买你公司旗下的医院？如果真的是我们想的最糟糕的那一种，那么我还是想不通，医生有什么理由这么对他的病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被收买了。”

苏还点头：“我也那么想。”

“我也要去。”关欧从凳子上下来走到苏还面前说。

苏还看着她：“你不能去。”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冒险。”苏还微微沉默，“也许是我的敌人，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不想把你带在我身边，我要把你保护在这儿。”

“我不怕！”关欧说。

“我怕。”

苏还拉关欧进怀说：“我怕。”

关欧无言。

过了会儿，她问：“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走，我怕他逃了。”

“好。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苏还放开关欧，说：“我会让许谚派点人过来护着你！”

关欧若有所思：“你怎么会怀疑到他们的身上？”

苏还说：“我只是让人观察他们。”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不通，你怎么可能难产。其实你身体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也想不通。明明之前挺好的。”

“嗯，所以我留了点人观察了他们。没有什么就没有什么了，但是有什么不对劲，就要细谈了。”

关欧说：“你的生意场上的敌人吗？”

“不知道。”苏还说，“可能吧。但是，至于吗？为了几桩生意这么做，真的有人把他自己往不归路上走吗？”

关欧摇了摇头。

人心，深不可测。

“我走了。”苏还说。

关欧点头

苏还深深地看了一眼关欧，转身离开。

关欧目送他的背影，而后踱步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盖子……

是吗？

你是被他们害死的吗？

关欧闭上了眼睛，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但愿不要是这样，她情愿是她的身体不好。

她也不想这个世界变得险恶，难堪，让她不忍直视！

许谚回到家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他又没看到他哥哥，却在餐厅里看到了关欧在做饭，便问：“关欧，哥哥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吗？人又没了？！”

“他去国外了。”

“为什么？”

“调查一些事情。”

“比如呢？”

闲聊时，许谚倒了一杯水喝下。

关欧说：“孩子的事。”

许谚看向了她：“孩子？”

关欧点头：“他怀疑，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如果刚刚失去孩子的关欧肯定无法像现在这样平静地说着这样一句话。

许谚说：“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那么国外有什么值得他去求证的呢？”

“医生移居国外了。”关欧说，“苏还去找他聊聊天了。还有当天的几个护士都被派去了别家医院。能在苏还公司旗下的医院买通医院里的人，还能分调医院里的人，这件事是要搞好好调查的。”

许谚握着杯子，皱眉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没事吧？”

“我没事。”关欧说，“反而像是找到了信念。”